('杜萧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疑惑地看他,问,“是啊,怎么了?”钟南月收了情绪,不太在意地说,“没怎么,我是说你二叔挺有闲情逸致的。”杜萧看他不像嘴上说得那么不在意,好奇他最近是不是新入了什么癖好不好意思承认,问他,“要不要去看?珍稀品种,挺漂亮的。”“无聊。”钟南月说,“说得好像我没见过似的。”“行吧,您什么山蟒海怪没见过,臣还要去巡山,先告退了,您自己安排。”杜萧说。钟南月把他扯住了。“孔雀……”他问,“在哪?”“……”杜萧眯着眼看猴似的看了他好久,指了个方向,“从这上后山。”“我不看,”钟南月说,“我就问问。”“哦。”杜萧撇嘴,“你爱看不看,奇奇怪怪的。”*片场这头。近几年市场不景气,大制作周期长,风险高,再加上高到离谱的塌房概率,极有可能几亿资金砸进去操心费力最后上映不了拍了个寂寞,倒是以小博大的小成本轻喜剧风格越来越吃香。颜雨手上这个本子就是这一类型——四对各个年龄层的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拼盘。说是爱情主题,但本子做得却并不仅限于狭义的爱情。有家庭有事业,有关于初入职场的经历和心态变化,有关于生活和人性的探讨,又拉来了德艺双馨的视帝视后出演男女主,拍出来必定很有看头。颜雨这一对儿是四对情侣中戏份最少的,八位主演中只有他是纯新人,自然是先紧着前辈拍,大多数时候颜雨和演对手戏的女演员都处于候场状态。颜雨丝毫不敢懈怠,每日准时到场,观察前辈的表演技巧,梳理人物情绪,体会心境。他清楚自己的年龄和阅历没到可以跟导演谈论剧情是否合理的境界,等戏的时候会在一旁默默划出觉得不舒服的台词和段落,尝试着用不同的情绪去表达,努力理解编剧的用意,尽力用表演让剧情顺畅些。实在没法合理化的部分,导演也会有感觉,会主动喊停帮着找问题,几天拍下来磨合的算是不错。前辈这场戏份比较重,拍得有点久。颜雨收起台词本,闭眼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词,又低声念白梳理了下大概的情绪,确认真的是滚瓜烂熟了,情绪上也没有觉得疙瘩的地方,才将台词搁下。他带了笔记本,随手记录人物小传和拍戏心得。打开本子酝酿了许久,发现并没有要写的东西。按理不会这样。他爱观察和思考,喜欢阅读,总是天马行空地遐想,脑子里信息储量一直很丰富,少有这般心绪不宁无从下笔的时候。颜雨将视线放远,问自己是怎么了。夕阳在海边快要沉下去,晚风带起浪涌,风景异常漂亮。长风过处,有一颗浅浅的月影映出来,被太阳金桔色的恢弘之势压得几乎看不分明,却清清冷冷地挂在天际,毫无回避妥协之意。颜雨忽然间心烦意乱起来,收回了视线。高兴在他身边看大佬拍戏,很可爱地跟着鼓掌。颜雨喊了他一声,高兴过来问他,“怎么了小颜?”“……”颜雨沉默了下,说,“手机拿给我看下吧。”颜雨进组这些天,几乎没在现场看过手机。高兴愣了愣,说,“在车上,你稍等下我去拿。”“我自己去吧。”颜雨说。“我去拿,”高兴拉住他,往摄影机那边抛了个眼神,“估计下场就到咱了,你别走动。”“好,辛苦你了。”高兴很快回来,将手机递给颜雨。“好在是给你拿来了,你是有心灵感应还是怎么的?”高兴说,“我看好多未接来电提醒呢。”颜雨眼神晃荡了下,涌动起淡淡的喜悦,拿了手机点开来看。十三通未接来电,均来自同一个人。——他的室友阿悠。颜雨扯了下唇角,说不清为什么,高兴感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打这么多电话必定是有急事找自己,颜雨压下情绪,回拨了过去。“终于联系到你了小颜!”阿悠语气很轻松,看来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手机忘在车上了,出什么事了吗?”颜雨问。“咱们毕业大戏不是快排了吗,杨老师想拉你演男主,刚来宿舍找我,叫我问你年前能不能空出半个月返校来排练,他那边急着给系里上报演职人员表,催得紧。”阿悠说。“年前太早了,我现在确定不了,男主这么重的戏份还是不要给我了。”颜雨说,“但是毕业大戏我一定参加,你跟杨老师回话,就说我排除万难也会回去排练,让他放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