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司机跟检票员来的很快,打断了她的悲伤。两人先是黑着脸将趴在窗口送行的人全部撵走,才开始检查乘客们的车票。长途客运属于国营单位,检票员态度相当不好。但田宓不在意,她还沉浸在离愁中。所以,查到她的时候,她配合的将票给人看了后,就又往窗外看,企图找到父亲与弟弟妹妹。只是这一次,她张望了好一会儿,直到汽车启动出发,也没能看到熟悉的身影。走了吗?田宓有些失望的将脑袋倚靠在玻璃上。不想才颓丧没几秒,汽车刚刚开出车站,她就听到了盼娣跟向阳的声音。“二姐!”田宓猛的抬头看向窗外。车子刚起步,开的还不快,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站大门边上,向着她挥手的父亲跟弟弟妹妹。原来...他们还没有走!这份认知,喜的田宓也抬起手,隔着玻璃朝他们挥着。无奈汽车渐渐加快速度,饶是田宓一直勾着脑袋往后看,家人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小。突然,隐隐约约的,她仿似听到了弟弟妹妹的嚎哭声,也看见了从来要面子的田红星抹了下眼睛。田宓缓慢坐正身子,闭眼仰头靠在椅背上,只觉心里头的酸涩感,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能哭,脸上的妆不能哭花了...呜呜...“呕...”西天取经...哦...不,去往北方寻找男菩萨的第一天。田宓就败在了摆渡船只上。谁能想到,在水下能够自由呼吸,可以跟龙虾赛跑的她,居然晕船?!前世她也没有这个毛病啊!!!唯一庆幸的是,晕船的时间,拢共只有一个小时。当汽车开上岸的那一刻,田宓热泪盈眶,虔诚感谢各方菩萨。过了长江,没过多久,汽车就驶进了沪市。进了沪市后,一路上不停有乘客下车。大姐夫的战友会在汽车站接她,所以田宓一直坐到了终点站。沪市到底是沪市。哪怕是七十年代初,瞧着也是气派繁华的。不过田宓这会儿没有心思到处看,她可没忘记有人在外面等着自己。于是也只张望了大概的方向,便拎着一个死沉的箱子跟大包裹,急急忙忙往出站口走。车站门口,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三十出头,穿着考究的立领中山装,手上举着写了‘田宓’名字的牌子,视线在不断涌出来的人群中逡巡着。“哥,人怎么还没出来?那村姑不会不认识路吧?”身旁长相算的上俊秀的白面青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爱漂亮,穿的单薄,站在这里一会儿就冻得脸都快紫了。“闭嘴!”男人黑着脸训斥:“那是我战友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给老子尊重点,是我让你过来的吗?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对人家有一点不尊重,你就自己走回去。”俊秀的男人被家里惯坏了,唯独怕这个大哥,这会儿哪怕心里再是不满,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了。大哥对那个战友比对他还好,整天就知道凶他,要不是好奇大哥好友的妹妹长什么模样,他才不会跟过来遭罪呢。当然,如果他知道要接的人是小姨子,而不是妹妹,定然不会跟着过来...这厢田宓顺着人流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写着她名字的牌子。她的视线最终落到了举着牌子的男人身上,直直朝着他走过来,笑问:“您好,请问是潘跃同志吗?”潘跃放下手,不着痕迹打量眼前这个眼神清亮,故意将脸抹黑的小姑娘,也笑了:“是田宓吧?叫我潘大哥就好,我是你姐夫的战友。”说着,男人又指了指身旁强忍着不耐的弟弟:“这是我弟弟潘栋。”田宓再次笑着打招呼:“你们好。”简单问好过后,潘跃伸手接过大的那个包裹,又示意弟弟接藤箱。潘栋不如哥哥眼尖,完全没看出来田宓遮掩了样貌,虽然有些失望这姑娘乌漆嘛黑的,一点也不漂亮,打扮的更是土气,甚至在心里吐槽果然是村姑。但表面上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他立马朝着女孩儿伸手。田宓侧了侧身体,在两个男人投来讶异目光时,轻笑解释:“这个箱子比较重,我还是自己来吧。”她这是实话,却不想潘东直接炸了,不管不顾的伸手就去夺,嘴里还嚷嚷:“能有多重?我就是长得白,又不是真小白脸,力气还能没有你一个女孩儿大?”话音落下,成功抢到藤箱的潘栋憋红了脸。田宓憋笑:“要不...还是给我提吧?”潘跃见状也伸手欲接:“很重?给我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