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青收回了这个想法。她甚至没有问,你没有别的地方去吗?没法问。试问,你对一个刚经历危险,又被原身家庭伤害的女人,能问得出来吗?重点是,你不怕问了,她突然给你表演黑化吗?程季青在心里这么想。但是程季青忽略了内心最真实的那一点——她开始对白新心软。而并非仅仅为了自保。她也忘了一点。当一个人心软的时候,是最容易受到蒙蔽,也是最危险的时候。白新很累,无论哪一方面。车上一路都靠着窗在闭眼休息。她没有睡着,也很少会在有第二个人时候睡过去。白新听着窗外的声音,听着程季青低声对她的保镖说话:“今天你辛苦了,明天不用过来。”“好的。”然后便没了声音。隔了几秒钟,白新缓缓睁开眼睛。没有身份证住不了酒店是真,但也并不是只有程季青这一个地方可以去。是刚才从特管所大门出来,看到程季青的那一刻做的决定。她做事情喜欢积累,很多时候像钓鱼。但下决定却很快。她需要程季青,说不定今晚也会需要,除此之外她还需要这个‘小白鼠’。还有之后的打算……这些贸然去做,怕把人吓跑。所以循序渐进的一些相处也是必要的。想着想着这次白新是真的有了困意,不知多久,有人拍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毫无防备睡过去。程季青收回手,羡慕的说:“睡的还挺香。”白新侧头看看她,余光里开车的人已经不在,车里只剩下她和程季青两人。“到了。”白新的指腹在睫毛擦了下,跟着程季青下车。南景公寓在北城‘富豪住宅’中能排前三。整个配套非常完善且高档,绿化做的极好,程季青二人走在石板路上,都没什么话说。程季青是因为自己也困,说话的心思比较浅。还有也是因为包厢的事,她没跟别人有过这种接触,和白新在清醒状态下那样之后,在这样的深夜里,一起往一个住处去——心里总还是会有些想法。她的公寓在十二楼。指纹进门,程季青给白新拿了一双新的拖鞋,黑色,也不是一次性的。白新打量着公寓,面积不算特别大,却是很舒服的布置,尤其墙上的壁画与风格,偏水蓝色,视觉效果很治愈。“嗯……”程季青想了想:“你随便坐。”说完,她走进客卧。客卧和她的主卧是相邻的,房间风格都差不多,只是床上空无一物。那是因为程季青从来没想到这里会来客人。当然,她更不会想到这个人是白新。白新听到响动,顺着走近,眼底露出微微惊讶来——程季青正在铺床单。铺床单不稀奇,稀奇的是程季青很熟练。她平时也会自己做这些事?白新微偏着头打量,眼底若有所思,头发就顺势垂下来,或许因为在车里睡了一觉,彼此掺着几丝慵懒。程季青抬眼见白新在门口,手上动作一顿,问:“灰色还是粉色?”“嗯?”声音也懒。“我拿的粉色,还有一套灰色。”她拎拎床单示意。没有人跟她讨论过床单的颜色,白新两个看了看,居然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又恍然——这种交流,她好像要住很久一样。程季青催她:“哈喽。”白新看着她手里的粉色:“就这个吧。”其实她没睡过这个颜色。程季青‘哦’了声,她动作很快,开着空调只需要铺上床单,再搭个空调正好。白新站了十几秒,看着程季青忙碌的身影,有点走神。接着上前把另一边的床单角扯平。“程季青。”“嗯?”“你喜欢我?”程季青正直起身,陡然听见白新这句,差点脚滑。她抬头:“……啊?”白新瞧她的反应,便知道不是,心底轻松几分的同时无端又升起几分败兴,与可惜。“没有就好。”程季青:“……”其实这就是白新正常的语气,只是她自己觉得哪儿不是很畅快。没有就好的意思,按她的理解就是——你最好别喜欢。程季青发现,她总是去想别墅和停车场时的白新,一方面是思想觉悟不够,一方面也是因为白新的反差指数过高。让她几次都有一种感觉——她还没从难受要她抱的画面里脱离,人家已经一身清爽,坐在床头抽事,后烟了。倒也是。白新那时候的‘示弱’很大程度只是一种表面的示弱,是暂时的为了保全自身的妥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