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妈妈把我丢下了。’‘哦,都是假的。我想死,她们都在骗我。’程季青抚了抚心口,眼睛不自觉的泛起红,她似乎感受到微弱的情感,也许是原身在她脑中留下的记忆促使。她有些难受。然后,她点开最后一个。‘程景说她喜欢我,我恨她。我连姐姐也没有了。’…墓园在城区外,驱车需要一个多小时。两点多,长长的柏油路上行车稀少,绿植进入睡眠的时节。程季青去的路上太过压抑,给白新发了条消息。没说别的,就问忙不忙。那头便很快打过来。“去墓园了?”程季青好一点,说:“快到了。”“无聊?”“不是……”程季青默了默:“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白新低笑一声,程季青眼里能立时浮现女人浅笑的模样,梨涡软软下陷,应当又会极快复原。白新嗓音中带着几分性感,问:“嗯,哪种声音?”程季青心口漏了半拍,低笑道:“白小姐,收敛一点。”“不收敛又如何?”那声儿抓人的很。程季青心情缓和些。“等着。”半小时后,到达墓园。程季青买了一束雏菊,一朵朵精心挑的。去时,程景已经到了。再见到程景,程季青的心绪已大不相同,程景对她好,她承认,但那都是将她当成原身。没了原身亲姐姐这层关系,自然而然添了生疏。她没说什么,将手中雏菊放在墓碑前。没有风,跌至零度的天气,呼吸里已经有浅浅的雾,吸一口,都觉得肺里凉。周围安静而沉,无鸣笛,无嘈杂。程季青看着墓碑上被玻璃轻轻罩住的照片,心里轻轻说:虽然我没有见过您,但是谢谢您,让我知道妈妈长什么样。也许以后梦到妈妈,会梦到您的样子,希望您不要见怪。“下次远路还是让司机开,不是拍戏忙?不嫌累。”程景在身边叮嘱。程季青淡淡应声:“嗯。”付荣君没有来,也许应该来过,也许不会来了。现在已经不重要。她对付荣君的厌恶加深数倍,她又想,她手里的筹码实际就是原身当初的筹码,可是原身直到消失也没有把这些拿去报复。是因为没来得及,还是心软呢。没站太久,程景也没有久停的意思。二人转身,刚准备往外走,清脆的‘哒哒’声不合时宜传来——付荣君踩着高跟鞋正往这边。素衣,脖子里挂着佛珠,手腕上依旧是几圈小叶紫檀,充满‘佛性’。拿的是一束白玫瑰。付荣君走到墓碑前,水分充足的白玫瑰往下一放,弯着腰看了几秒,随即站起身。“听说你去演戏了。”语气平淡,连个称呼都没有。程季青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行了。”程景出声提醒。付荣君转身,从程景脸上错开,对着程季青不满道:“跟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你在跟我说话?”程季青指了指自己。付荣君微微皱眉,那时候和程景在走廊的对话,被程季青听去,之后一直和她有嫌隙。可她自认这些年对程季青已算容忍。要不是因为程景,她会直接把人送出国去。付荣君沉声说:“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去做这么丢人的事吗?”程季青闻言,微微一笑。付荣君冷下脸:“你笑什么?”“如果你是跟我说话,麻烦下次叫我名字。”程季青如今没有任何需要忌讳的点,也就不必在语气上客套伪装:“丢人的事?如果你是指演戏……”她凝着付荣君,慢悠悠道:“那这儿丢人的人可不止两个。”论演戏,付荣君和程景,谁不是高手?尤其那些年在原身面前,那些‘母女情深’‘姐妹亲近’的日子。稍微一想象。滑稽又可笑。“你!”“已故者面前吵架,不觉得不礼貌?”程季青正眼都不想给。转身往外走。付荣君原本没想再跟程季青过不去,只要程景心里有数,她可以不做什么。只是程季青去演戏,她多少不能接受,无非就是出去胡闹,换个圈子闹一场。最后丢程家的脸,让她在外抬不起头来。最近但凡知道程季青是她女儿的,都得来提上一句。简直丢脸。付荣君喊了一声:“站住!”“别闹了!”程景把人拦住,忍无可忍喊了声。“你听听她什么态度?”付荣君的‘佛’面,变了色,她道:“你还要惯着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