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好吃饭,浑身冻得发抖,憔悴而脆弱。看到这些,她的干脆,多了心痛与心疼,还有深切的遗憾。因为她们本该不是这样子的。白新对她有感情,她知道,怎么能不知道。所以她知道,一旦决绝的消息发出去,那头的人也会很痛苦。诚然,她做不到完全心狠。而她想要快刀斩乱麻,却发现斩的时候自己也很疼,接触白新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个果断干脆的人,可是现在她忽然明白,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一概论之。因此她选择了对自己,对白新来说,都没有那么残忍的两个字——分开。而不是分手,或者离婚。腿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将她苦难的思绪拉扯回来。程季青心中微动,心有预感告诉她,来电的人是谁。拿起来,熟悉的字眼在她眼睛上滚过,烫了一下。她接了。白新泣不成声的声音,叫她喉咙一哽。未等那头说什么,程季青低声说:“我现在过来。”她提前发消息,就是怕当面说那话,彼此更难受,留一个缓冲的时间。到了南景。外头的雪在加大,降在玻璃发出‘哒哒’的声响。程季青走下去,脚印落地,深厚刻骨。白色上踩出一个黑色印子,想要将那个黑色脚印覆盖至无痕,就需要更大一场雪才行。玄关门打开。屋内的暖气跑出来,她听到椅子与地面接触的挪动声。然后是脚步。程季青走进来,关上门。白新站在半岛台旁边,秋冬的粉色睡裙,头发散下来,那双眼睛是红肿的,看到她之后,又聚起雾。一周未见,那张脸清瘦很多。白新率先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不该一次次伤害你,不该利用你,也不该因为不信你的感情……我知道我做错了,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怎么都好。”她朝着玄关走了两步,急切地站在程季青跟前:“但你不要丢下我,程季青。”程季青想让自己的声音冷静,可张嘴才发现嗓子干涩至极。她缓了缓:“白新,我们继续在一起,都会很难过,你惶恐我离开,我惶恐还有没有下一次。陷在痛苦里,这是不对的。你瞧,你以前从来不爱哭,可是现在总是在哭。”“没有下次了,程季青,我再也不会骗你。我发誓。”白新上前一步。程季青望着白新脸颊的眼泪,呼吸沉闷,她缓声说:“别哭。”她抬手,指背轻轻拭去,岩浆一般烧着她,她没有再犹豫:“你可以住在这儿,过两天我来拿东西……协议的事……”在白新看来,这动作温柔如常,却说着最冰冷的话。白新听到最后一句,有些喘不过气,她紧紧抓住程季青为自己擦眼泪的手:“橙橙,你想要时间,你想要静一静,我答应,但你不要对我这么心狠……”她把程季青的手抚到心上,泣不成声:“太疼了,太疼了。”程季青眼眶发热,视线陷入朦胧,她感觉到钝刀在刮着她的五脏六腑,可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前进了。“白新,如果继续下去,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糟,这样你也没关系吗?”白新周身轰然一震。程季青眸子轻轻颤抖,手从她心口挪开。白新咬着唇,眼含热泪,好片刻,她道:“什么都好,我答应你暂时分开,可是我不同意离婚。”白新知道,那张纸困不住程季青,如果程季青非要离婚,甚至可能根本不在乎什么财产。程季青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东西。可是现在她需要这张纸的牵绊,在程季青心狠下决心说要跟她分开的时候,她需要这个牵绊。对她来说,那已经不是一张纸。如果程季青连这一点点都不肯留给她,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她的希望也就没有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但是离婚不可以,橙橙……不要这么心狠,好不好?”程季青望着白新的眼睛,红肿的眼睛依旧漂亮动人,甚至惹人心醉,她看到瞳孔深处艰难的挣扎。她从来没有真的被这张纸束缚过。当初答应结婚,虽说有自救的原因,可更多的是因为那个人是白新,是因为不愿看到白新受伤害。她怕死,但她受的束缚从来不是生死。一直以来,都是白新而已。而系统从她和白新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现在她离婚也没有出现,她想白新应该不会有事了。至于钱,她不在意。过往那些资产她真的不在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