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妍刚进门,就看见刚上高中的儿子站在客厅里,脖子上挂着的那把家门钥匙还没有取下来。“今天新实习老师分配到咱们学校,我过去帮忙接人了。”曲妍说,“那个年轻老师叫梁逢,比你大不了几岁,就住咱们后面那个院子一楼宿舍。”“你为什么把那盆君子兰给他?”青春期的孩子又叛逆又倔强,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莫名的敌意。“也没为什么吧。”曲妍想了想,“他看起来是那种能把什么都照顾得很好的、很善良的人。”*裴文杰确信,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单纯恼怒于梁逢竟然在探究他的身世,用着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低劣方法。将别人的隐私、过往摊开来指指点点、津津乐道。然而,在梁逢谈及他母亲后的所有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控制。为了让梁逢闭嘴,他吻了他。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贴得太近,与梁逢之间毫无缝隙,对面的人的心跳、颤动、呼吸,甚至是喉结的滚动,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梁逢身上的体香若有若无,仿佛君子兰的气息委婉清澈,梁逢的味道,比他所有做过的菜肴都更鲜美,令人垂涎欲滴。梁逢很茫然局促的反应,不知道为何取悦了他。让他几乎不肯松手。理智遗失殆尽。他的体温,他的悸动,甚至是他的推却,已经足够把他的拉下水,让他不管不顾,加深了这个吻。他像是饕餮,尽情肆意地掠夺被钳住的猎物口腔中的每一丝津泽,他逗弄这个猎物,用舌尖去触碰对方口腔里的柔软之地,攻城略地,宣告对每一寸领地的征服。是甜的。裴文杰搂着梁逢的腰,把他拉得离自己更进一些,在朦胧中这么想。梁逢像是一块儿涂抹了浓厚的奶油装点了无数的水果,被端到自己面前任由品尝的柔软的蛋糕一样,让人想要一口气吃个精光。当自己把手伸向梁逢的衣摆下,而梁逢亦没有挣扎的时候,裴文杰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怀里的人开始还有抵触,后来便软了下去,连推却的双手都垂在了两侧。裴文杰结束了这个吻,却还把人搂在怀里。下巴上还有被他捏出的红色印记,嘴角还是湿润的。头发和衣襟被自己揉乱,带着一种蹂躏后的凌乱美。裴文杰记得他的美味,一品尝,那些因过往带来的躁郁、愤怒便都烟消云散。很好。很美好。比他历任情人带来的安抚都要宁静祥和。他拿拇指擦拭梁逢的嘴角。梁逢闭着眼,不看他。昏暗的灯光中,轻颤的睫毛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淡淡的阴影,还不曾平复的呼吸暴露了他受到了怎么样的冲击。“请你、请裴总松开我。”他声音有些哑。裴文杰松手,梁逢往侧让了一步,逃脱了禁锢。温暖的体温消失了,怀里显得有点冷清。“抱歉。我不该这么做。”裴文杰说。不,他并不抱歉,他毫无歉意,实际上他想要更多。梁逢睁开眼睛看他,眼眶红而湿润。“我想回家可以吗?”梁逢道,“我下午的时候就想请辞了,家里出了一点事,我担心楠楠……只是没找到好的时机和您说。”“为什么不反抗?”裴文杰问他。“我……我需要这个工作。”梁逢声音微微发颤,但是他还是尽力站直了身体,应对裴文杰的审视。“一天一万的厨师工作,之前一直觉得很匪夷所思,我也能遇见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吗?现在明白了。”梁逢勉强笑了下,“这样就合理了。我也想说不,可我真的……真的需要钱。”“既然如此,还要离开?”“楠楠的爸爸……”梁逢顿了顿,“我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梁楠他爸爸,今天上门了。他有家暴史,我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在杭城。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梁楠如果出事了,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抱歉,这些事情您其实并不关心。对不起……钱我不要了,裴总。”他眼眶更红了,垂下眼睑低声哀求:“求您了,裴总。”裴文杰盯着他。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谭锐。”裴文杰扬声喊了一声。躲在书房里妄图置身事外的谭助理咳嗽了一声,推门出来。“我在。”“让老罗开车送梁先生回杭城。”裴文杰深深地看了梁逢一眼,转身离开。梁逢在角落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才察觉自己浑身一直在轻轻颤抖。他捏了捏拳头,手心都是冷汗。*谭锐送他上车的时候,他还在不停道歉。“拿着。”谭锐递给他一个鼓鼓的档案袋,梁逢茫然地接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