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岐湾这个项目的前景很有限,顶多作为旅游景点用,亏本的买卖。不少商人都是凑个热闹,不差钱随便玩玩。也不知道姜氏为什么那么看重。姜氏的派系结构比不上晏氏的一半,却也很复杂,平静如水的表面之下翻滚着岩浆。唯一的女儿还在国外。回来了怕是要哭倒在看守所的台阶上,或者监狱门口。.周四上午,陈雾受邀去参观木材标本展览,晏为炽抽出时间陪他去了。工作日,馆内的人不算多,只有晏为炽一个外行,他拉着陈雾给自己讲解了一会,见林科院的人介绍一位业界大师给陈雾认识,便自行退开。晏为炽走出场馆,他眯眼望着烈日下的车水马龙,抄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拿出来一只,拉了拉脸上的口罩。待会结束了就陪陈雾去趟医院,看望一下村长。上午的时间都腾出来了,干脆用完。马路斜对面的桥边有个算命的,是个瘸腿大爷,人都要晒晕了。晏为炽脚步闲散地走近,蹲下来问起了自己的姻缘线。算命的很在乎从他视线范围内经过的每一个路人,毕竟都是他的潜在客户,场馆门口的人群他逐一留意过了。此时就认出了摊前的达官显贵。“你有个同性恋人,你们年龄不等,经历不同,工作领域跟社交圈也不一样,但是你们都很坚定的选择了彼此,今年是你们在一起的,”算命的开始掐指,叽里呱啦神秘得一批。“第四年。”晏为炽道:“真真假假的不重要,是我爱听的就行。”他拿过摊位前的二维码,漫不经心地把玩,“一句一千。超过二十句,一句一万。”算命的麻溜儿地坐直,浑浊的双眼放出精光,还有这种好事!第89章算命的都有一个本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说成彩的。只要整点儿跟姻缘有关的喜庆话就能有钱,这不亚于是天上掉金元宝, 都不用跑着抢跪着捡, 就坐在原地, 一砸一个准。算命的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赚了四万六。他瞪着手机上的到账信息, 眼泪跟汗水一起哗啦往下淌。真给啊,这是。算命的踩在符文上的破烂鞋跟着脚直抖动,他一边计划用这笔钱给自己换身行头, 再找个老伴, 然后一起摆摊, 一边后悔自己年轻时候为什么不多读点书, 抬头发现贵人已经原路返回。摊前还有一支签。算命的拿起来瞧了瞧,找到签文解了卦象。上上签,大吉。.场馆里的冷气很低, 大门好似季节调节器,进出的那一刻两极分化。这一点不仅体现在温度上面,还有景象。门外是骄阳下的喧嚣繁华浮浮沉沉。而门内是大自然馈赠的厚重色调, 入目皆是岁月。陈列的标本有完整的木桩,半圆, 方形……展现的形态不一,每块都带着一份简介,标注了木材的年份, 产地, 以及名贵之处。一伙人围在一处,陈雾就在其中。他戴着场馆发的特殊手套, 指间拿着一块木材标本发表个人见解,与周围的专家们相谈甚欢。腕部的旧佛珠滑到小臂那里,和整个场馆的氛围极度和谐。晏为炽没去打断,他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懒懒地支着头,半欣赏半宠溺地凝望着在自己的领域如鱼得水的爱人。一个人的出身的确能决定很多东西,但后天的努力,坚持,热爱同样能带来很多东西。大抵是晏为炽的目光过于炙热,陈雾感应到了,他望了过来,眉心蹙了一下。“啧。”晏为炽面上的黑色口罩里闷出一声,克制着搭下了眼帘。.陈雾从一场交谈里抽身来到晏为炽面前,手套摘了,露着有两处烫伤却尽是欲感的双手:“阿炽,你看标本啊,各种各样的,很有意思。你别老是看我,眼神还那么明显,想不注意到都很难。”晏为炽的眼皮向上掀了一下,看他一眼:“标本?不懂。”“我给你讲好多了。”陈雾说。“还是不懂,怎样。”小晏董蛮横上了,理所当然地表达自己的不满。陈雾柔柔地说:“那我再给你讲讲。”“……”装矫情装不下去了。晏为炽伸手去勾陈雾身前悬在半空的证件,从正面转到反面,又转回去:“你牵着我。”陈雾无奈:“那你戴口罩有什么意义。”他放轻音量,“你想隐瞒你的身份,可是我牵你手,谁还不知道你是哪个。”晏为炽眯眼:“我是哪个?”陈雾愕然了一瞬:“男朋友啊。”“哦。”晏为炽不快不慢地点了点头,“还以为那三个字贪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