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量感,是吧。”M?Y?齐/尔/衣/奇/奇/奇/灸/散/⑦燕岁说是。两个人聊了会儿车,聊了会儿德国,聊了会儿燕岁在德国的时候帮一家美术馆画的油画。燕岁说当甲方是德国人,就感觉一切都是清晰明朗的,甲方不会莫名地来一句“我想要更狂野一点”,或者模棱两可的“没有那个感觉”,他也不告诉你究竟是什么感觉。德国人会直接说,我想要这个花是蓝色的,我希望树是银色的。景燃听着,表情复杂。他又想起了那句话,艺术就是拧巴。终于,他们到达了罗瓦涅米,圣诞老人村,北极圈线。圣诞老人村,它真的是个村,概念上、事实上、规模上的村。这是景燃的第一感觉,见不到当代建筑的高楼房子,几乎全都是木质结构,斜面屋顶的小平房。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的童话。漆红的圣诞老人公交站,纪念品店进门就是憨笑的圣诞老人小雕塑,一个小塔上挂着圆形的温度计,远处的驯鹿园,以及餐厅里……餐厅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两个人的叉子在手里捏了半天,然后抬头看看对方,再低头看看盘子。燕岁说:“你先吃。”景燃咬了下后槽牙,“哥哥见多识广,哥哥先。”燕岁:“景燃哥哥——”景燃:“行我先吃。”这谁受得了。景燃受不了他管自己叫哥哥,虽然也很受不了盘子里的肉正是他们十分钟前刚刚一顿拍照的驯鹿的肉,但……细想想,澳洲也吃袋鼠肉,没什么的、没什么的。“不好吃。”景燃嚼地咬肌一绷一松,面露苦色,然后端起水杯灌了两大口。肉质干柴,没什么调味料。燕岁看着自己的盘子,也不想吃了,“我们去城里找个麦当劳吧。”罗瓦涅米刚刚下过雪,这里不铲雪,燕岁说这里很像迪士尼小镇的经营模式,就是让人走进来的一瞬间,抛弃所有现实世界的固有概念,全身心地开始度过圣诞节。当然,如果餐盘里不是驯鹿肉的话,就更好了。所幸罗瓦涅米城区很近,而且他们的酒店在城里。要在欧洲的平安夜找个能吃饭的地方,约莫也只有麦当劳了。两个人都有些饿坏了,啃着汉堡不说话,腮帮子塞的鼓囊囊,然后看着对方忍不住开始笑。再一起走路回去酒店,结束这魔幻漫长又精彩的一天。街边有很多人端着烛台,平安夜营业的商户非常少。不远处的小教堂里传来赞美诗,他们前方路口处的屋檐下有一台公共钢琴,燕岁走过去,食指压了一下中央C。景燃想起他会弹钢琴,“你就让我听个响?”“没有啊我试试它音准不准。”燕岁说。景燃不懂,“它是琴,它能不准?”“……”燕岁舔了舔嘴唇,顺便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给他解释,“琴,需要人类为它调音。”好在景燃悟性尚可,“喔——”了一声,感慨,“隔行如隔山。”燕岁在琴凳坐下,他很久没摸琴了,两只手先各自找了一下音。这是一架有年头的钢琴,常年摆在北欧干燥的室外,受风霜侵袭,所以音色闷且涩。“《God rest ye merry gentlemen》。”燕岁边弹边说,“这是一首15世纪英格兰巡夜人为贵族们演唱的圣诞颂歌,以此来补贴家用,原作者不详,但它被录入了宗教颂歌合集。”景燃安静地站在钢琴旁边,身边的路人有些停下安静地听。有的跟着燕岁在哼唱。燕岁的指尖在琴键起落,户外演奏,没有回响,琴音出来便飘向远方。燕岁的音色清澈、柔和,他轻声唱完最后一句,脚还踩着延音踏板,另一只手就伸过来了,“唱完了,给钱。”景燃先怔愣了下,遂一笑,“哦,搁这等着我呢。”“快点。”燕岁又伸了下。景燃在兜里摸索了半天,终于翻出来几枚硬币,放在他手里。燕岁把那些硬币妥帖地塞进外套口袋,拍了拍,站起来,“好了,走吧。”第32章 因为我们要去德国了圣诞节当天, 他们在酒店房间睡到中午十一点醒过来。极夜的好处——醒来天还是黑的,完全没有睡懒觉的负罪感,并且窗外天空的颜色让人觉得再睡会儿也无可厚非。不过阿笙发了微信过来, 她说自己今天已经回国了,问他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近两年和阿笙重逢后,燕岁才活得惬意些。因为阿笙可以帮他从国内带火锅底料、好吃的零食,和便宜好看的手机壳。燕岁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趴着, 棉被从两边肩膀垂下来, 两条胳膊撑着打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