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得太狠,一口鲜血喷出来,点点滴滴洒在脚下的雪地上,仿佛盛开在白雪中的红梅。“宋大人!”旁边的官员惊呼一声,正要掏帕子给他,却见他身子一软,整个人往地上栽去。“宋大人!”官员又是一声惊呼,忙将他扶住,连声唤别人来帮忙。大家都吓坏了,七手八脚地把他扶住,抬进候在路旁的轿子里,吩咐轿夫快快将人抬回城中请太医诊治。民众被这短暂的骚乱吸引了注意力,谈论杜若宁的话题也迅速转变为谈论宋悯。“首辅大人真是可怜,如此体弱多病,家里也没个夫人照顾。”“他就是太痴情了,一直忘不了长宁公主。”“痴情个屁!”有人不屑嗤笑,“谁不知道他家后院藏了一院子女人。”“你懂什么,那都是照着长宁公主的模样找的。”“正是这样才恶心人呀,先把人杀了,再找些替代品来养着,难道你们不觉得这种人很可怕吗?”“好了好了,朝廷大员岂是我们能议论的,快散了吧!”众人打住话头,往不同的方向散去。“小姐,听说首辅大人受不住风雪之寒,咳血昏迷了。”马车里,茴香向杜若宁禀报刚听来的消息。杜若宁听完,抱着手炉冷哼一声:“痨病鬼,怎么没咳死他!”.第67章 自欺欺人宋悯昏迷的消息传到宫里,嘉和帝正和江潋在炼丹房里批折子。做皇帝久了,他已经耐不住寒冷,从祭坛回来差点冻没了半条命,炼丹房里暖和,又有神仙道长坐镇,让他觉得心安。温暖又安心的环境容易让人犯困,江潋的声音又十分悦耳,嘉和帝听着听着就打起了瞌睡。昏昏沉沉将要入梦时,小太监在门外禀报,说首辅大人咳血昏迷了。嘉和帝一个激灵坐起来,忙忙地询问是怎么回事。小太监也不知道详情,只说是在城门外受了寒,现在已经抬回府里,要请太医去诊治。嘉和帝叹道:“今日着实冷得很,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去了,江潋,你亲自带上太医过去瞧瞧,有什么情况速来报与朕知。”江潋领命,叫望春进来伺候皇上,自己带着两个太医去了宋府。虽然两人同为天子近臣,私下里却不来往,因此,这是江潋头一回去宋悯家。许是家里没有女主人的缘故,偌大的府邸没一点人气,处处透着一种生无可恋的冷清,仿佛它的主人就没打算在这世上长住,所以什么都懒得打理。就连门口的石狮子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听闻江潋和太医过来,宋府的管家亲自来迎,愁眉苦脸地把三人领到宋悯的卧房。卧房又大又空旷,颜色极其单调,除了挂在架子上的紫色官服,几乎看不到一点鲜艳的色彩。屋子当中放着大大的火盆,红彤彤的银丝炭在里面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清。宋悯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一个穿秋香色袄裙的女人正半跪在床前帮他掖被角。听到动静,女人回过头,眼角一颗红色泪痣第一时间闯入江潋的视线。江潋攥了攥拳,没动声色。“宁姑娘,皇上派督公大人和两位太医来为大人瞧病的。”管家介绍道。“太好了,麻烦太医快来瞧瞧我家大人的病情。”女人欣喜起身,将太医让到床榻前,亲自搬了绣凳给太医坐。两位太医在床前坐下,开始为宋悯诊治,女人这才去给江潋行礼:“辛苦督公大人了,奴家这就去给您沏茶。”说着便匆匆往门外而去。江潋默默看着她走远,感觉她不仅长相和泪痣有长宁公主的神韵,就连走路的姿态都和长宁公主有几分相似。这宋悯,真他娘的恶心!管家在圆桌前的圈椅上垫上厚厚的棉垫子,请宋悯落座。宋悯坐下,漫不经心地问:“你方才叫她什么?”管家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回道:“那是宁姑娘,我家大人最喜爱的婢女。”“只是个婢女呀?”江潋淡淡道,“咱家还以为是宋大人的侍妾。”管家呵呵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督公大人误会了,我家大人没有妻妾,只有婢女。”“这样啊,看来确实是咱家误会了。”江潋木着脸结束了这个话题。他怕他再问下去,会当场跳起来把躺在床上的宋悯掐死。宋悯居然给一个婢女取名叫“宁”,这简直是对长宁公主赤.裸裸的侮辱。他以为自己这样就叫痴情吗?狗屁!这叫有病!有大病!他怎么不索性病死算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