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道尊,还没陨落呢?”“呦,这不是威风凛凛的魔君大人,几日不见竟沦落到向一个毛头小子做小伏低了?”第107章君秋池与宸湮斗了三年胜负未分, 又皆是当今修仙界举足轻重的宗师,骨子自有傲气在。可眼下君秋池心系凌霜铭安危,宸湮也接了主上的命令, 只好将满腔无处释放的邪火, 倾泄在了有如蝗虫般涌来的修士身上。于是场面上的局势在瞬息间翻转了, 谁也不知君秋池和宸湮忽然发得什么疯。两位大能只是对视一眼,再出手时一招一式都狠戾非常, 即使没有灵力加持, 也打出了天翻地覆的威力。有他们顶住雨点般打向雒洵师徒的攻势,雒洵这才稍缓口气, 松开牢牢护着凌霜铭的双臂。精神一旦松懈,背部便传上钻心的疼痛, 还伴随着湿冷滑1腻。不必查看便知, 此刻他的后背定是一片血肉模糊。其实若在平时,这样的皮外伤, 他眨眼间便可恢复如初。但在这大阵中,哪怕是筑基期轻易用出的术法, 都能榨干经脉内那少得可怜的灵力。“弄得这么狼狈,师尊又该责怪弟不叫人省心了。”雒洵用目光在眼前人如画的面容上仔细描摹, 恋恋不舍地回忆着那刻剔透的唇珠下,是何等甘醇的滋味。如果可以, 他想现在就带着他的师尊远走高飞,不论是上仙界的存亡,还是魔族那堆烂摊子,都让它们见鬼去吧。可惜世事从来盈缺相伴, 更何况是他们这获罪于天, 注定要历尽坎坷的人呢?“臭小子别忙着眉目传情了, 动作快些!”那厢君秋池及宸湮已是左支右绌,身上血迹斑驳,明显支撑不了多久了。雒洵勾起一抹苦笑,双手毅然结印,催动仅存的灵力点上凌霜铭的识海,竟是拼死也要将人从幻境里唤回。灵力枯竭之于修士,就像将一片翠叶置于旱漠的烈阳下,自经络开始干涸的滋味,比之凌迟有过之无不及。随着那对隔着千重水雾的冰蓝眸子渐渐重归清冽,雒洵的气息则是愈发衰弱,原本峭拔的身影也有如风中残叶,仿佛下一刻便会化作灰烬。汗水朦胧了视线,他只能竭力用模糊的意识去感知凌霜铭身上的气息,待确定那异术果真慢慢消除后,才艰难地喘息一口气。趁着凌霜铭还未醒转,他正打算再度结印,斜刺里倏地掠来属于君秋池的剑气,令他猝不及防地踉跄几下,术法也因此中断。雒洵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一阵,等不及体内气息平复,便怒不可遏地骂道:“咳咳……君秋池你疯了?”“我看你才是疯子,你可知再妄动灵力,魔族又要奔你的国丧?”但君秋池的火气似乎比他还要烧得旺盛,“我来破除结界,臭小子就趁阵法松动的刹那,带着你师尊逃命去罢!”宸湮手持弯刀立在君秋池身后,彼时正狠狠砍下眼前的修士一条臂膀。漫天血珠飞溅在脸颊上,他也不待去擦,只是冷笑着说:“本座自会为主上分忧,半桶水的人族,像蝼蚁一样匍匐着奔逃才更适合你。”“你……!”从来都只有君秋池一张嘴将人活活气死,他何曾被人这般毒舌过,险些将鼻子都给气歪了。宸湮轻蔑之色溢于言表:“倘若没有玉清派的护山大阵在,扪心自问,你能抵挡本座几招?”君秋池也不甘示弱地挑眉:“人魔两族本就在体魄上有所差距,你不过先天生就铜筋铁骨,有什么好得意的?”宸湮哂笑道:“单是羡慕有何用,你不如现在就原地入魔罢。到时本座非但不会轻视你,若你赢过我,这魔君之位也可拱手相让。”眼见这两人就要大动干戈,雒洵忍着晕眩斥道:“宸湮,你今日话太多了。”“属下知错。”宸湮变了变脸色,立刻收起轻慢,单膝跪下,“主上,请准许属下助您一臂之力。”雒洵勉力摇头,方才君秋池同宸湮的对话,让他隐隐察觉到不对,但混沌不清的大脑又使他一时无法指出其中违和。设下此阵的人,或许正是看准剥夺了仙术的人族不堪一击,但他能从这些人身上拿到什么?被控制的凌霜铭,又在这环环相扣的布局里扮演什么角色?不等他拨开疑云,眼前的两人突然神色大变。顺着他们的目光回头,雒洵瞳孔一紧。凌霜铭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多了柄漆黑如墨的灵剑,赤红一片的瞳孔紧紧注视着他的胸膛——准确地说,是其下那颗汩汩跳动的心脏。感应到凌霜铭身上并没有幻术残留的那刻,雒洵如坠冰窖。尽管他的师尊可能还未完全恢复意识,可无意识的行为是骗不了人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