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贝言很快又接上了话：“这些世家子所能动用的黄金资源是有限的，我们还得抛出更大的甜头，争取钓更多的鱼。说实话，就算翻了几十倍，这点贵金属的收入未免也太少了——向亮那边已经预备好了重型武器，只要金银存储的数量一上来，我们就可以考虑修建保险仓库……”他双眸间有光华隐约闪过——为了顾及盟友的面子，先前攻下长安皇宫之时，他们并没有将内库与太仓的黄金一掠而空，贵金属的储备多半都留在了府库中。这样大的一笔利润不能染指，一直是贝言心中大憾，而今有此良机，当然应该稍作填补……沐晨扫了一眼外面往来的车马，隐约却有些疑虑。他想了想向亮调拨过来的那几木箱的“重武器”，再想想贝言往昔的种种金融操作，踌躇之下，终于不能不开口“那你打算怎么——怎么增加金银收入？”“喔，这倒很简单。”贝言微微一笑：“听说过涨价去库存么？”第139章 抵押贝言所预备下的锦囊妙计相当之简单, 一言以蔽之：涨价。自第二日上午起，被齐王府控制的各处粮铺便纷纷挂上了告示，宣布对粮米价格做小小的调整, 一次性购买粮食五百石以上者，粮价上浮三成；一次性购买粮食一千石以上者, 粮价则要上浮五成；但为考虑“普通百姓的需求”，小规模购粮的价格则没有变化。根据贝言给沐晨交上来的解释, 这种举动会相当迅速的挑动市场情绪——现在的粮食已经不再是正常的商品，而变为了带有重大战略意义的投资品；这种情况下, 仓促而迅速涨价反而会刺激炒粮方的信心, 从而顺利能够挤压出存量资金。“当然，这还仅仅只是试探。”贝言道：“我们可以适量的多准备一些粮食, 如果情况不对，再调整也不迟。”事实证明, 贝言的预估不仅正确, 而且正确得稍微有那么一点过头了——各处粮铺刚刚挂出涨价的消息，城中潜伏的各处炒家就立刻闻到了气味，随即陷入了某种难以遏制的狂喜：以他们往常的经验来看，朝廷仓促调控粮食价格, 无疑是库存已经渐渐告罄的信号。只要再接再厉继续来一把，那此次囤积居奇就胜利有望，即将获取丰厚到不敢想象的回报。如此美妙前景诱惑于前，可想而知这些炒粮的世家子躁动到了什么地步——当日粮食的交易量再次暴涨, 在原本已经高到天际的交易额上足足又翻了三倍。往来运粮与取钱的马车在城中大道上奔驰不绝，几乎无一刻止歇；等到手中银钱耗干, 立马就遣人取金银器皿到集市的“交易所”中还钱，而后马不停蹄将资金迅速投入到如火如荼的炒粮大业——讲究一点的世家还要点面子, 会安排几个收买好的商人来售卖金银购入粮食；部分急躁无耻的则直接撕破了脸不要，干脆指使自家的仆人出面搞交易。在这样如火如荼的狂暴热情下，粮食的消耗量便大大超出了他们的估计。以至于粮铺存货竟然售卖一空，不得不提前关门。当然，粮铺中的存粮固然已经耗干，府库中的存储依旧是大大的充裕，但贝言却阻止了沐晨调粮的命令，甚至主动关闭了城中最大的几座粮铺。“金融炒作的关键在于预期。”他谆谆教诲沐晨，传授金融界的从业经验：“所以，进行适当的预期管理与情绪刺激是很重要的……”“预期管理？”“……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忽悠。”·对于炒粮的诸位世家子而言，这几日的好消息简直多不胜数，堪称喜报连连：先是各个粮铺开始提价，而后是铺子提前关门，最后是谣言四起，说粮铺要减少一半，价格也还要再往上涨！——这是什么？这是标准的府库存粮即将耗干的征兆。而所谓提价、关门、限制销售的种种举措，只不过是黔驴技穷的垂死挣扎罢了。诸位簪缨世族与朝廷周旋已久，还能不知道这点猫腻？现下夏粮尚未收割，只要抓准时机击穿朝廷的物资储备，那获利岂止百十千倍？于是乎，诸位炒家信心满满，搜□□净手上所能找到的金银器皿、零散首饰，典卖之后一把A了上去！不过，事情发展还是与诸位炒家的预计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按理来说，在粮铺释放出如此明显的短缺信号之后，城中上下百姓理当大感恐慌，并舍生忘死迅速投入抢夺粮米的风潮；届时，他们便可以指使几位典签、御史上书，以民生困苦京城离乱为由，逼迫朝廷开仓放粮，从而挤干最后一点储备——虽然朝廷从来不把什么“民生”当一回事，但京城首善之地，总归还是得要一点脸；只要朝廷要脸，他们就有本事把国库里最后一颗麦子都给刮干净！可惜，虽然风潮其后民间确实也有些恐慌的声音，但并未酿成什么不得了的变动，就连抢粮也是零零星星，不成气候。几个稍有手腕的世家子派人出外侦察，终于找到了原因——原来，先前粮铺向整个市面无限量供应粮食时，绝大部分百姓已经在前几波抢购浪潮中砸锅卖铁囤积了数十石上百石的粮食，足够度过大半年的光景；因而无论谣言如何挑动，暂时都还不算紧张，自然更不会再冒险。而进一步打听下来，消息则更叫人郁闷：不少百姓买粮的铜钱，还是先前拿着免费发放的那什么粮食“兑换券”，从诸位炒家手中换到的……当然，虽说事情的走向没有完全符合预期，但炒家们还是抱有足够信心的。京城的存粮虽然是机密，但世家子弟总有途径，能摸到一点存粮的规模。按他们的估算，只要朝廷不采取什么极端激烈的措施，绝不可能抵挡住前赴后继的买粮狂潮。但眼下正是改朝换代多事之秋，朝廷哪里感大动干戈？无论怎么讲，都算是优势在我！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