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空长叹一声:“那是一件神器。”宁胤眼皮一跳。糟!这老和尚听见叶芷君也一起着了道,竟然要坦白?宁胤心下烦闷。这世上坏人不讨厌,好人也不讨厌。老和尚这样的,最叫他觉得讨厌。既然要行恶事,又何必将慈悲挂在嘴边?平白拖他后腿!此时缥缈宗、素心阁的人也都来了,乍然听闻“神器”二字,众人都是一惊。什么神器?“既是神器,金禅宗为何将这样贵重的东西送给了乌姑娘?”三长老冷哼一声,“我伏羲宗是否可以以此推断,金禅宗有心为之,想要谋害伏羲宗?”其余宗门的人听到这里,顿时一片哗然。金禅宗哪里担得起这样的罪名?济空忙道:“并非如此。此事确是我授意,只是归根究底,乃是为了隋离道君……”济空只好将花缘镜究竟怎么一回事,说了个清楚。至于神谕,济空不敢提,他只是道:“我不愿见隋离道君沉溺情爱,耽误了飞升。这才出此下策。”听到这里,清凝仙子也终于听明白了。结侣大典的前一日,乌晶晶竟然被金禅宗阴了一把,掉进花缘镜里去了。花缘镜中有三千大千世界,鬼知道乌晶晶何时才能从中逃出来。又或者,作为一个妖怪,乌晶晶恐怕熬不了多久就会死掉。清凝仙子嘴角勾了勾。但很快又压了下去。这倒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少了乌晶晶,她又如何成仙?那高阶上的三长老生生气笑了。伏羲宗都未曾说什么,哪里轮得到金禅宗来管隋离结侣的事?人生匆匆才几百年?结侣又如何?那乌姑娘到底是要死的。眼下叫他们这一搅乱,好了,乌姑娘与隋离同生共死了……“上师这些年怕是诵经诵痴了。”三长老毫不客气地道。“可有法子将人从里头带出来?”隋离问。他直觉济空还隐瞒了什么,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将人带出来。济空道:“没有。只能是她与叶姑娘自己出来。她若能熬过去,届时佛法圆满,修为精进,兴许也是一桩美事……”“兴许?”三长老冷笑。大长老也脸色难看极了。叶芷君是他的徒弟,叫他如何不愤怒?“上师这是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了?”济空道:“此事乃是金禅宗之过,金禅宗愿在此地诵经为叶姑娘护持,只等叶姑娘从花缘镜中出来。”“将镜子拿出来吧。”隋离嗓音更冷。那失踪的花缘镜果真是被金禅宗的人后来取走了。眼下都已经交代出来了,济空自然也没有再掩藏的必要,当即命人取出了镜子。那镜子用布紧紧裹住,摆在了大殿中央。“宁胤剑尊告知我,乌姑娘是妖怪。我这才动用了花缘镜。若乌姑娘不是妖怪,自然能平安归来,若她是,便是解决了道君身边的一大忧患。”济空叹气,“只是我不曾算到,叶姑娘也一同进了镜中。”宁胤:“……”这老秃子这就把他供出来了。隋离冷淡道:“不知上师可知,宁胤在我与乌姑娘身上下了白头蛊,如今我已经与乌姑娘生死与共了。乌姑娘一入镜中,我身上的蛊此生都难解。宁胤剑尊此举,是利用了金禅宗对付伏羲宗。”金禅宗弟子怔愣中变了脸色:“什么?”济空忙转头去看宁胤。宁胤:“他说是我下的蛊,就是我下的吗?”“自然有证据。”阳九在殿外大喝一声,带着两个阿俏的族人进了门。原来阿俏的族人被宁胤带走后,宁胤为了解蛊,还给他们喂食灵药,好让他们的寿命更长些,免得哪一日死了,宁胤就真的没有解蛊的可能了。那两个族人面色惨白,跪地就先喊冤。他们指着宁胤,咬牙切齿地怒声道:“我等本是永夜国人,只一日,此人屠了我族中上下一百口人,留下年轻的,带到此地,逼我们为他解蛊……”那厢情绪激愤。而这厢隋离拾级而下,缓缓走到了济空跟前,他问:“花缘镜中历练,究竟是如何历练修行的?”济空觉得对不住他,好心办了更砸的错事,他也不隐瞒,回答道:“入欲界,先是胎生出世。他们会历尽世间最艰难困苦之事,被误解、被欺辱,仍要留有一颗坚毅慈悲之心,苦中渡人。他们还会经历凡世间种种诱-惑,淫-欲、情-欲……”隋离的面色已经是极为难看了,眼眸冰寒之中裹着滔天戾意。他将目光从济空身上挪走,落在了中央的花缘镜上。隋离抬袖,镜面布帛敞开来,紫气与金光冲天而起,众人无不震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