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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敖道:“罢了,既已经吃饱了,写几个字便早早睡下。明日还要早早启程,若是躲在被子里头赖床,当心挨揍。”宫人听见这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陛下总说这样的话,但这些年里从未见他舍得揍过帝姬。帝姬一身的细皮嫩肉,磕一下,碰一下,都了不得呢!乌晶晶坐在桌案边,眼瞧着宫人开始从竹箱里取字帖、笔墨,她有些发愁,便瞧也不瞧辛敖,只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辛敖步子一顿,似怒非怒地哼笑道:“小不点儿倒是不耐烦上了!若换做旁人,只怕巴不得寡人多关切他几句呢。”“哪里有旁人可换呢?”乌晶晶趴住桌案,低声道。一旁的宫人已经将字帖摆上桌了。“待寡人再多几个子嗣,到时你莫要哭着求寡人来管着你。”辛敖说罢,低头去看乌晶晶。乌晶晶托着下巴,翻了翻字帖,问:“那要等到何时呢?”辛敖:“……”她难道不知帝王之家,纵使是皇帝的子女,若是得不到父亲的垂爱,便会过得极为艰苦吗?辛敖返身走回到桌前,俯身按住了一页纸,问:“这是昨日写的?”乌晶晶点头。辛敖:“这字极丑。”说罢,他才大步离去了。乌晶晶:?她瘪了瘪嘴:“也没有很丑吧……我写了足足半个时辰呢……”这厢辛敖走到门外,脸色方才沉了沉。与帝姬一通谈天说地,倒是叫他骤然想起来,不错,如今数年过去,他膝下竟然再无所出。只是他的心思从来不在后宫姬妾的身上,叫他看来,要将帝姬养大已是不易之事,又怎么会去在意其它?此时想想。难道……是他不行?辛敖的面色登时变得铁青。宫人们拥簇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辛敖离去,心下也没有太过惧怕。陛下总难免与帝姬吵上那么一回架,有时甚至是陛下单方面的吵架,之后便会这样阴晴不定了,见得多了,也就没那么怕了。只有巴齐觉得,这天家父女实在是怪。他那小女儿年幼时,与他极亲近。而那时,陛下待帝姬甚是潦草,摔了伤了也不妨事,还要拿帝姬与旁人比高低。如今他的小女儿年纪渐长,已经不再缠着他了。而陛下呢?却偏还要亲手喂帝姬用饭,帝姬若有不耐,陛下还要不高兴……果真是帝王心思难揣摩。巴齐暗暗摇头,按住了脑中思绪。这厢乌晶晶艰难地写了两页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叫宫人放入竹箱中。这是要带回去给隋离看的。转眼到了第二日。还是辛敖来到屋子里,亲自将乌晶晶从被子里揪了出来。乌晶晶身上的金光虽然能抵御雨天的凉意,但却不能抵挡困意啊!她坐在辛敖的身旁用着早膳,听着薛公告罪的话语,昏昏欲睡、东倒西歪……“越姬。”薛公蓦地出声。他话音落下,越姬便又穿着一袭薄衫,从厅中的屏风后转了出来,跪倒在辛敖的跟前,盈盈一拜:“妾昨日御前失仪,求陛下恕罪。”越姬可不敢说“请陛下降罪”一类的话。辛敖心性狠辣无情,她若开口,他才不会见她坦诚便对她高看一眼,反而极大可能会当场命人将她拖下去砍头。“起身吧。”上座的辛敖看也不曾看她一眼。不过底下人素来这样小题大做,说错半句话,都要跪下求他赎罪。辛敖已然见怪不怪了。越姬缓缓起身,心下还有一丝紧张。过去还是将军夫人时,她很少迈出家门。兼之她丈夫与那时还是将军的辛敖多有不合,两家人见面的机会自然就更少了。不知辛敖是否识得出她……越姬紧张抬头,并冲屏风外招了招手,将清凝唤了过来。一个带着小姑娘的妇人,怎会令人生疑呢?何况她如今只是一个商人的姬妾。越姬越想,心中越定,随即一把牢牢揽住了清凝,作出了几分怯怯的姿态。清凝不似越姬低着头。她以修士的身份来俯视这个世界,自然不像这里的人一样,见皇帝如见天王老子一般,打心底里的害怕。她大大方方地抬起头来,一眼便先瞧见了乌晶晶。乌晶晶打着瞌睡,歪歪扭扭地倒向了太初皇帝。男人身形高大,坐在那里只叫人觉得煞气极浓。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一抬手,抵住了乌晶晶的脑袋,将她的身形推正了。这般嫌恶?清凝心中一动。心道这太初皇帝身边果真不是好待的。只是这念头方才闪过不久,清凝就又看见,乌晶晶歪歪扭扭地往太初皇帝的身边倒了倒,男人便又将她的脑袋推了回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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