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应了声,脸上的喜色几乎要压不住。他匆匆告退,说是要回去准备仪式。“等等。”辛敖突然出声。楚侯不得不顿住了脚步。难道他又反悔了?皇帝已经好多日子都没睡好了,加上头疾,再不解决的话,他还能撑得下去?“寡人的臣民都对这无极门好奇得紧,既然要举行仪式,不如便在净法坛摆下吧。众人都可前来观之。”辛敖道。楚侯一呆,他咽了咽口水,只得道:“是,是。”“对了,还有一事。”辛敖盯着他,“楚侯如何知晓,寡人是受了些魑魅魍魉的侵扰?”楚侯背一僵,道:“古籍之中曾记载过,有一位将军,杀人无数。未近不惑之年,就因频频看见被自己杀死之人的魂魄,以致惊恐不能安眠。不到半月便死去了。于是我忧心陛下也是这般。”“楚侯每日里读的书倒是多。”“是、是……每日里也没什么别的事做,便只好翻一翻古籍了。”“哦,去吧。”辛敖今日算是难得的言辞温和了。都没有叫他滚。楚侯心道。想来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楚侯回去之后,准备了不到两日,便要举行仪式了。他为何这样急是有原因的。纪侯对待无极门也十分热切,谁也不知道无极门最后会选择倒向谁。从无极门入城那一刻起,楚侯便坐不住了。他迫切地要巩固地位,赢得更多的筹码。帝姬就是这个最好的筹码。到了举行仪式这日,薛公府上的门被早早地敲开了。来人不问薛公,只问:“清姬可在?”门内奴仆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越姬的女儿。可哪里有直接上门来寻人家女儿的?“这是无极门元君要我亲自送到清姬手中的函札。”来人道。听见“无极门”三个字,奴仆面色微变,不敢再作停顿,忙转身通报去了。不多时,薛公便领着越姬亲自出来迎了。“可到里头小坐,吃上一杯茶?”薛公分外热情。来人摆摆手,只道:“事务缠身,不敢停留。还请清姬亲自收下函札。”薛公心头一凌,心道那位元先生待清姬果真不同。薛公忙转身命人将清姬请来。清凝来得倒也快,她在众人注目下,缓缓接过了函札,再拆开来。“写的什么?”薛公迫不及待地问。清凝面色平静:“是一封请书,请我前往净法坛观看仪式。”薛公大喜:“好!好!快快收拾一番。”近日,净法坛中举行驱邪仪式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众人都想去观礼,但却不是谁都能去得了的。上回在楚侯生辰宴上,无极门那一舞抚去众人心头的躁意,已经足够叫人觉得震惊了。多少人都盼着能再多瞧一瞧无极门的那些个神秘仪式呢。“我们都能去么?”越姬问。清凝很想说不能。但偏偏那位元先生给足了他们排场。清凝:“……能。”越姬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道:“极好,极好……”似是也有什么盘算。净法坛原本是前朝修起来的。那里曾是前朝一位太卜的居所,后来朝代更迭,那位太卜也因为年纪太大过世了。但净法坛仍被认为是极为纯净,能通灵气的所在。清凝踏进去便禁不住嗤之以鼻。哪里有半点灵气?这时薛公拽了她一把:“低头。”清凝便知,应当是那太初皇帝来了。她虽然心中不甘愿,但也知道在一个地方,便要遵循一个地方的规矩。清凝低下头,只听得众人朝拜的声音。她在这些声音中一并跟着下跪、叩拜,心中愈发厌憎这花缘镜中的世界。人间帝王也配这般大礼?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才慢慢抬起了头。高台之上,摆着两扇屏风。屏风后隐约能瞥见一道高大巍峨的身影,又一道纤细的身影,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是隋离!“怎么放了屏风呢?”身旁的越姬喃喃道。清凝转头看她:“母亲很失望?”越姬垂下眼,道:“清姬,你是知晓的。你知道我想看什么。”想看什么?想看太初皇帝露出备受折磨的憔悴的神色吗?清凝总觉得有不大对劲的地方,但一时又梳理不清楚。这时候楚侯带着儿子来到了坛中央。楚侯的儿子名规,大名辛规。辛规先是拜见了皇帝,然后又朝元楮的方向跪了跪,行了大礼。清凝不免也顺着方向往元楮那边看了一眼。元楮还同她笑了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