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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怎么会有人过来,兰泽抬起头时,看清了月色下的人影,远处站着的人,赫然是姬嫦。兰泽下意识地便想跑,他挣扎着扶着树干站起身,脚踝处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他方站起身,右腿便失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栽倒。姬嫦到底放心不下过来找人,他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他找到了。他自然看出来了兰泽的慌乱,那张因为疼痛面上变得扭曲苍白。“孤有那么可怕吗。”姬嫦到了兰泽面前,他自上而下的看着兰泽,担心这般会给兰泽压迫感,在兰泽身前俯下了身。“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责怪你。”姬嫦说。兰泽一双清澈的眼依旧睁着,下意识地向后退,在姬嫦朝他伸出手时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预料之内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姬嫦碰在他脚踝处,兰泽睁开了双眼,姬嫦手指虚虚地按在上面,并不疼。姬嫦对他道:“忍一下。”然后便使了力气,兰泽立刻因为疼而叫唤出声,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他的骨头被正回来,姬嫦松开了手。“前面林子里有许多淤池,夜晚路难走,若是不小心掉进去,兴许会死在里面。”姬嫦说出来事实,见兰泽眼眸里含了一汪泪,嘴唇都被咬红了,这奴才这般爱哭,仿佛是水做的。剩余的话他没有说,没有做好准备便逃跑,被抓回来只是时间问题。姬嫦在背着兰泽回去和抱兰泽回去之间稍稍犹豫了一番,他既然已经出来找人,自然不能放任兰泽不管。他身为太子,未曾背过哪个奴才,没有兄弟姐妹,只抱过太尉府上的千金,还是少时的事情。姬嫦略微思衬,背人到底太过于暧昧了些,他于是略微俯身,在兰泽惊恐的视线中,将兰泽抱了起来。兰泽惊吓比惊讶要多,先不说姬嫦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身上有伤,他怀疑兴许姬嫦是想了新法子要折腾他。“皇上……你放奴才下来,奴才自己会走,不用这般。”兰泽下意识地握住了姬嫦的手腕,他手指生的柔软,碰到青年已经生长完好的骨骼,只感觉有些烙人。“回去还有一段路,我找你花了一些时间。”姬嫦开口,是让兰泽闭嘴的意思。兰泽于是闭了嘴,他只能由着姬嫦抱着,路上都在想,到底姬嫦会怎么处置他。难不成要趁他不能走路把他扔进淤池里……还是要将他扔进河里淹死。他设想了好几种,然而姬嫦只是将他抱了回去。他向上只能看到姬嫦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姬嫦是少年君主,帝王相素来薄凉,唇畔弧度薄削,一看便知是薄情性子。回到那间屋子,姬嫦未曾责怪他,只是将他放下来,在屋子里生了炉火,姬嫦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张地图,在地图上圈圈画画。迁都北上要去陵州,他们离陵州已经不远,兰泽没空注意姬嫦写了些什么,他脑海里一团乱麻,因为逃跑失败略有些失望,自己抱着膝盖靠在角落沉沉地睡了过去。姬嫦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抬起眼,烛光落在桌面上,兰泽抱着膝盖靠在墙壁边,小脸整个融进阴影里。兴许因为冷,兰泽整个缩成一团。小奴才脚上只是勉强处理了,若是再着凉,兴许第二日会耽误路程。姬嫦这么想着,将外袍披在了兰泽身上。兰泽第二日醒来脚还是疼,他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若是记得没错,他似乎受过好几回脚伤,他路上有些担忧,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变成小瘸子。姬嫦并不知他的担忧,他们连夜赶了几天路,这几日姬嫦都没有打他,对他很正常,仿佛变了一个人。兰泽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宁愿姬嫦一直这般,所以从来没有开口问过,只装作不知道。他们到了附近的城镇,新帝迁都已经人尽皆知,以及告示之上传的沸沸扬扬,谢景庭已经要攻破京州。“古来从未有前朝复辟成功过,谢景庭兴许能成为千古第一人……姬氏危矣。”兰泽原本想打听一番消息,他闻言忍不住去看姬嫦的神色,担心姬嫦会直接上前让人闭嘴。“谢景庭……”姬嫦呢喃着这个名字,他听闻过谢景庭,今年刚入朝,他们见过几回,科考状元,也是他新任的伴读。原来在这里……他要迁都,是因为谢景庭谋反了吗。姬嫦还在思衬,他耳力过人,听见了兰泽在小声的打听消息。“谢景庭如今在京州吗?”“你问叛军?我怎么知道,我只知晓马上要改朝换代了,若是姬氏不敌,江山便会落入叛军手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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