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我们不如……”“不如什么?”谢之容抬眼,那一瞬间让萧岭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饿狼盯住了喉咙,只等他放松警惕,就能一口咬住,顷刻毙命,“陛下?”萧岭闭上眼,片刻之后才说出一句,“不如改日。”谢之容闻言,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地问:“为何?”他这样子其实很像程序外那个清润温雅的谢之容,只是嗓音实在低,透出了一种钝器似的粗粝与危险。靠近,有伤己之危。萧岭犹豫了一下,决定在这种时候和谢之容说谎被一眼看出来,还不如直接说实话:“你在宫中。”谢之容一顿,“臣?”他马上理解了萧岭的意思。“新政打压世族,我知道其必不甘,”所以,将计就计,留足了空隙,请君入瓮,“你带兵护驾有功,况且你我数月未见,我就让你留宿在未央宫。”谢之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艳色更浓,“哦?这样说来,陛下亦是同我,同床共枕?”非但没有一点尴尬,反而愈发兴致盎然。“不是。”萧岭断然否认,“你在偏殿。”谢之容轻嗤一声,“无用。”不是在说萧岭,而是在说他自己。但结合萧岭所说的那个世界状况,谢之容知道,萧岭那个世界的谢之容并没有谋反,而是安分守己地当了萧岭的臣子,这个认知在最开始的确令谢之容非常惊讶。既做了臣子,当恪守君臣之道。“这样说来,”谢之容眼眸微眯,“陛下与那个臣,什么都不曾做过?”萧岭咳嗽几声,不知道为什么,被谢之容提起这种事,他微妙地感受到了一丝尴尬。哪怕谢之容说的也是自己的事,但其语气和神态太坦然了。总觉得他要是回答没有,谢之容那个无用的评价还会加在自己身上,可这种事,萧岭无法不实话实说,含糊道:“嗯。”谢之容笑。听不出什么意味,笑声小勾子似的弄得人发酥。萧岭耳下发烫,又不能捂着谢之容的嘴让他别笑了。“所以陛下,就是因为臣在偏殿,不愿意与,”眸光流转,月光下,清妩至极,“我亲近?”萧岭以手半遮眼,默不作声。他还是要脸的。今天晚上若是放纵了一回,明日怎么面对谢之容?虽然谢之容毫无记忆,但是萧岭有。非但有,萧岭的记性还非常好,他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在这种情况下,萧岭没法面对全然不知情,还尊他为君主,视他为知己的谢之容。想想那个场面,萧岭已经尴尬得想悬梁了。随心所欲,对世间万物予取予夺的谢之容逼近,反问道:“只是因为这点小事?”萧岭震惊,“小事?”他的反应谢之容尽收眼底,情绪复杂至极,心火熊熊燃烧。是因为不知道早上起来如何面对我吗?只是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陛下,您可是君王,何必在意一个臣子的想法?谢之容想。哪怕,这个臣子,是谢之容自己。就那么在意您那个世界的我吗?恶劣的心绪汹涌而来。谢之容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体会到过这种滋味,然而在遇到萧岭后,却不知品尝过了多少次。高兴萧岭对自己的重视,不高兴萧岭拒绝自己。为了自己拒绝自己也不可。眸光一转,更显清丽绝伦,谢之容在萧岭耳畔低声问道:“若在陛下口中的这个世界上,在肌肤留下痕迹,在另一个世界,可看得见吗?”作者有话要说:欠的明天补了,不好意思,做了一天题,正确率不高,有点心烦就出去跑步了,回来的有点晚。本章留言发个小小红包,啾咪,第九十四章“看不……”话还未说完就叫吞了下去。细嚼慢咽, 分而食之。趁着分开的空当,谢之容轻笑道:“他无用,但是臣有用。”若非又被严丝合缝地堵住了, 萧岭定然要说上一句, “是同一人。”夜风紧, 雪初霁。庭院中不堪重负的梨树一根较为纤细的枝干发出阵阵嘎吱响, 最终咔嚓一下,砸落在了地上。……萧岭睁开眼。程序中的记忆涌来, 他晃了晃脑袋,力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后如常更衣梳洗,殿中灯火通明,殿外庭院内亦燃灯火照明。离开庭院前, 萧岭还特意看了眼庭院中的梨树。完好无损地立在庭院中, 无一断枝。果然当时是在程序中。萧岭按了按太阳穴,忍着想要叹气的欲望, 心道:真不知, 下了朝要如何面对之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