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今天他很久没见面的母亲会来接他吃饭。他在等待中睡着了,再醒来,教室里外都是黑的,他摸出偷藏的手机看了一眼。晚上11:55。江承宇:……“草。”他骂了一声,把书包甩到肩上,这太夸张了,他知道自己能睡,没想过他妈这么能睡!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女人又忘了来接他吃饭这回事,其实也没关系,他已经习惯了,那些大人永远记不住对孩子的随口承诺。江承宇背着松松垮跨的包往校门走,这个点校门肯定关了。但他翻出去不是难事,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校门没了。门没了……无论怎么走都是围栏,明明是夏天。但晚上的风凉飕飕的,冷到骨头里,江承宇不信邪地想翻栏杆走。透过围栏的空隙看,外面也是漆黑一片,飘着雾气,浓重到根本看不清,他灵活地攀上栏杆,忽然迟疑了一下。【做个小调查,比如——关于那栋楼】那个瘦瘦高高的青年这样跟他说,笑容温和但总让人不可捉摸。“见鬼。”江承宇看了看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就算他瞎了都没有这么黑,趁着看天的空档,他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说话,断断续续的。【你们……都要……来陪我】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后背,江承宇猛然回头,身后就是教学楼,他看到了楼上唯一亮着的教室,里面昏暗的灯光在窗口映出一个人影,那人隔着窗户,在冲他招手。江承宇手一松,直接摔下围栏。……余安捡到江承宇的时候,他正倒在绿化带里。“小鬼,醒醒。”余安把他拍醒了。江承宇迷迷糊糊睁开眼,呆了两秒,一个打挺惊坐而起,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冲击太过巨大,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最后只能扯出一句:“你为什么……穿着校服?”蓝白相间的校服套在余安身上,左胸前挂着校牌,标着烫金的「裕德」二字,脸庞清清秀秀,这样看上去倒真像个高中生。“我现在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不也是吗?”余安蹲下来,“没想到第一个找到的人是你,该说你是倒霉好,还是幸运好。”江承宇这才发现自己的校服样式变了,十年前的那种,他在校庆时见过当时学生的毕业照,穿着的就是这种蓝白款。江承宇:……“到底什么情况啊?!”……“所以说,我不小心被拉进了这里?”江承宇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漫上来,没醒。草!是真的。“这点我很抱歉。”余安嘴上说着,却根本看不出哪里抱歉,“最近普通人进来的频率确实高。但你们出去就会忘记一切,就当是一场噩梦吧,前提是活下来。”江承宇沉默了一下,看着余安的校牌,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你叫余安?”余安挑了一下眉,这个小孩旷课爬墙什么都干得出,到头来只问一个名字,不成熟的举动下心态却比一般成年人要好。余安望着他:“你是不是早熟?”江承宇缓缓憋出一个问号,他实在跟不上余安乱飚的思维模式,刚想骂一句「神经病」,就看见对面来了个人,脸一白。醉鬼!江承宇转头想躲,却被余安一把揪住领子。“安子,可算找着你了。”江敛披着校服外套,顶着一头黄毛,活脱脱一不良少年,他走近一看,“你旁边谁?”“捡的小鬼,三中的学生,你应该认识。”江敛左右看看:“不认识。”江承宇:……余安:“他也姓江。”江敛兴致上来了,重重拍了几下江承宇的背:“呦,还是本家啊,行啊,叫声哥,哥罩你。”江承宇被拍得几欲吐血,奈何逃不过魔爪,被带着在校园里东逛西逛。他透过栏杆回头望着校外,那里是一片浓重的雾气,和梦里一样。校园内的布局还是没变,教学楼是教学楼,宿舍楼还是宿舍楼,只是所有建筑物的外形发生了变化。退了漆皮的墙面,布满裂痕的地砖,形式就像那幢没被拆除的教学楼,这里就如同原来裕德中学的旧式翻版,所见之景都像是退了色的老相片,透着一股陈旧感,他甚至能在地砖缝里看到干涸的血迹。学校里有相当多的学生,和他们穿着一样的校服来来往往。但眼神很木然,几人经过的时候只有眼珠子会转动一下盯着他们,这种僵硬的注视让人很不舒服。余安和江敛似乎见怪不怪,边走边交流,江承宇听不太懂,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在这逛来逛去是做什么,不是应该想办法去找那什么……呃,钥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