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跟我是同一种类型?!”邓成宁一副要抓狂的样子,又开始眼眶通红。贺睿峰着急:“不不不,真正相处之后发现,其实他跟你很不一样。”“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他?!”邓成宁质问,情绪又开始激动。贺睿峰很无奈地看着他:“你真的要问清楚这些吗?如果你听了会难受,为什么要听?我要先声明,我现在确确实实喜欢的是你,对前任没有一点留恋。”“我想问,我想听。不行吗?说不出口吗?”邓成宁问他。“我答应他,是因为我不想把自己困死,是因为我确实对他有好感,他很喜欢我,我感觉被需要。我当时是认真的,我不瞒你。”贺睿峰的坦诚把邓成宁击碎了。这一晚结束在邓成宁的眼泪跟贺睿峰的怀抱中。情绪失控的邓成宁似乎累极了,睡得很熟。贺睿峰睁着双眼,一夜未眠。他脑子里很乱,不断想着高中的邓成宁,想着大学的事,想着重逢以后发生的事。他想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跟邓成宁明明从高中就互相喜欢,为什么会错过整整十三年?年少时的他们为什么那么不坦诚?为什么那么别扭?贺睿峰想了一夜,想了又想,得出的结果是无解。他确实就像他爸妈说的,除了身高长得快,什么都长得慢,连自我认知都很慢很慢。他一直觉得邓成宁是云端上的人,顶尖名校、学霸、藤校留学——这些在他看来都是云端上的,他够不到。年少时的他似乎只能看见象牙墙内,只能看见那高高的一堵墙,认为这堵墙就是世上最高的障碍。直到走出象牙塔,他渐渐明白,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有些是特别优秀的普通人,有些是像他一样的普通人。总之,不是不可触碰的、遥不可及的。早上七点,邓成宁依然沉沉睡着。贺睿峰轻手轻脚起来,洗漱,做早餐。他热了牛奶,煎了鸡蛋、培根,切了西红柿,夹在吐司中间,做了三明治。邓成宁家里没什么食材,他不煮饭,早餐都是牛奶吐司,有时候只喝一杯咖啡。等贺睿峰回到房间,邓成宁已经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了。他梳好头发,抓了点定型;昨夜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不见,皮肤光滑细腻,只是有些白;他穿了缎面衬衫,喷了点香水——又是那个神采奕奕、迷人优雅的邓成宁。贺睿峰愣了愣。邓成宁略有点不自在,说:“对不起,昨天我失控了。睡了一觉,我感觉好多了。”贺睿峰不说话,牵着他手,把他带到餐厅坐下。“喝牛奶可以吗?还是想喝咖啡?”贺睿峰问。“牛奶就可以了。”邓成宁微笑。邓成宁喝了一杯牛奶,三明治几乎一口未动,只吃了中间的一片西红柿。贺睿峰把他吃剩的捡到自己盘子里,全吃了。邓成宁静静看着他吃早餐。吃完,贺睿峰收拾餐桌。邓成宁在他旁边绕来绕去,似乎有话想说。“等我洗完盘子,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贺睿峰点破他,邓成宁停下慌张的脚步,默默走到餐桌边坐下。等贺睿峰擦干净手,回到餐厅时,邓成宁等不及似的开口:“我重新请大家再吃顿饭,为我的失态,赔礼道歉。”贺睿峰摇头:“不。”邓成宁微微瞪大了眼,脸色苍白:“你生气了?”贺睿峰走到他身边坐下,一手搁在餐桌上,一手放在邓成宁坐的餐椅靠背上,以保护性的姿态圈住了他。“我没生气。”“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昨天让你难堪了,我、我——”“不是。”贺睿峰打断他,“你昨天没有让我难堪,你也不需要跟我的朋友赔礼道歉。”邓成宁怔怔看着他:“……可是我昨天发了好大的火,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贺睿峰亲了亲他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脸,说:“那是我的问题,我的错,你生气正常。成宁,如果你想跟我朋友聚一聚,我们可以约约吃饭,但赔礼道歉不用。等你愿意的时候,自在的时候,我们再约他们,好吗?”“可是——”“你不需要讨好他们,宝——”贺睿峰止住,硬生生改口,“成宁,你也不需要讨好我。你只需要喜欢我,明白吗?”邓成宁看他,精心修饰过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从今天开始,听我的,可以吗?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有任何的困惑,马上说出口,问我,可以吗,能做到吗?”贺睿峰耐心问。邓成宁点了点头,带着一丝犹疑。“你首先认真听我说,我为什么以前不追你,现在追你。不是因为以前不喜欢,而是因为以前年纪小,脑子笨,没胆子。我都三十一岁了,要是活到三十一岁,连再次遇到合心意的完美相亲对象都不敢追的话,我白活三十一年了。”贺睿峰握住他手,“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是以一辈子为前提,跟你谈的恋爱。你还有任何其他的困惑吗?你随时可以问我。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邓成宁马上点头。“从现在开始,能坦诚地、好好地跟我谈恋爱吗?”贺睿峰问。“我所有的感情经历,我的想法,我昨晚全部都跟你说了,我已经全部坦诚。”“我……”邓成宁张了张口,说不下去。他露出有些焦虑的表情,像是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就是说不出来。贺睿峰亲亲他头发:“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想说什么可以慢慢说,今天不想说,就明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