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什么时候好好去公司上班了,什么时候再让他进门。”钟遇宵委婉劝道:“他不去公司,可能是怕管不好,毕竟以前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我给他报了管理的课,请了专业的助理,让他一边学一边工作。”郗崇阳恨铁不成钢,“这小子不思进取,还说什么自有打算,我看他纯粹是懒,找借口想啃老!”钟遇宵哑口无言。郗崇阳理直气壮:“国家规定了法定退休年龄,我现在是合法享受生活,还指着我去工作养他吗?”股东大会该不会就是郗崇阳一手促成的吧,为的就是逼郗时接手晨曦国际。钟遇宵越琢磨越觉得这才是真相,他们都被郗崇阳给耍了,包括时峰盛。郗崇阳催促道:“该你了,快点快点。”钟遇宵无法,给郗时回了四个字——[自求多福]。一盘棋没下完,外头渐渐静了下来,郗崇阳叫来管家:“你出去看看,别让他钻空子。”管家:“好的。”见钟遇宵神色疑惑,郗崇阳解释道:“他鬼主意多,正门进不来,就琢磨起旁门左道来了。”过了没多一会儿,管家回来,镇定从容地问道:“先生,少爷上树了,要不要把他打下来?”第21章 钟遇宵扶着郗崇阳出了门,远远就看到蹲在树上的郗时,树杈比院墙还高,在别墅外,可以顺着树枝跳到墙上。管家带着佣人站在墙下,人手一把修剪绿化带的大剪子。“不是吧外公,你这就过分了,我可是你亲外孙。”剪子咔嚓咔嚓,闪着渗人的锐光,郗时后背发凉,腿一软,连忙抱紧了树杈子。郗崇阳哼了声,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没让人把你打下来,就已经顾忌咱们祖孙的关系了。”入秋了,树叶掉得七七八八,郗时的绿脑袋在树上特别显眼,乍一看像树上结了个大号的果子。钟遇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紧了,可别掉下来。”“……”在郗崇阳面前撒泼打滚是家常便饭,他小时候就把脸丢光了,可郗崇阳身边站了个钟遇宵,情况就不一样了。郗时一下子就长出了羞耻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扭过头不吱声了。艹,他为什么要想不开爬树?!他的形象全都毁了!要是钟遇宵知道他在想什么,保准会劝他别在意,又不是没有毁过,郗时在他面前就没有形象一说。“掉下来才好,掉下来就去医院里躺着,可以名正言顺不上班。”坦白说,郗时还真打过这个主意,郗崇阳把他的小心思猜得清清楚楚,这时候他要是掉下来,就显得又蠢又假了。于是在僵持了几分钟后,大少爷主动顺着树干出溜下来。隔着院墙,郗崇阳奚落道:“多亏后门的狗洞堵上了,不然今儿个就不会爬树了。”郗时:“……”说坏话能不能背着点人?钟遇宵想象了一下,被郗时钻狗洞的画面逗得笑容满面:“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大少爷可要脸了。“他就是那样的人!”郗崇阳毫不客气地揭自家外孙的老底,“小时候长得矮,手短腿短,就会偷偷钻狗洞,现在也是能耐了,上树了。”“老头你能不能别说了!!”郗时气急败坏,对着墙踹了两脚。一墙之隔,他名义上的伴侣在听他亲外公讲他的糗事,他眼睁睁看着,却阻止不了,只能任由自己成为笑料。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郗崇阳收住话头,连外公都不叫了,看来是恼羞成怒了。他小声道:“小宵啊,我要去睡午觉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改天咱们再下棋。”说罢他冲管家招了招手,管家搀着他,两人一阵小跑回了别墅,留下钟遇宵独自听着墙外的骂骂咧咧。郗时骂人不是纯骂,是阴阳怪气加气急败坏的混合输出,没有脏字,跟听相声似的。“你说你记性不好,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拿出来念叨,什么老年痴呆,我看你就是故意装病,你这是讹人!”“好哇你,从头到尾面都没露过,就把工作都甩给我了,你的心是真大,也不怕我败光了,以前也不见你这么信任我。”“老狐狸,你就是个老狐狸,虎毒不食子,你毒起来连外孙都骗!”……他疯狂输出,钟遇宵听得笑容越来越深。噫,原来这才是大少爷完全炸毛的样子。连郗崇阳都暂避锋芒了,圈子里都传郗时脾气差不是空穴来风,看来大少爷以前面对他确实很和善了。郗时把毕生学到的所有词汇都用在讨伐郗崇阳上,等他骂得告一段落,钟遇宵才慢悠悠开了口:“外公去睡午觉了。”“……”“从你让他别说了开始,他就跑了。”“……”钟遇宵轻笑一声:“你骂错人了。”被骂的人跑得飞快,只留下他听到了完整的墙角。钟遇宵靠着墙,树枝的影子越过墙头,斑斑驳驳落在地上,他盯着那一丛阴影,想象着树杈中央长出一颗绿脑袋的画面。郗时的长相优越,连头骨都很端正,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长了个完美的后脑勺。想揉一揉他的脑袋。绿色是充满生机和希望的颜色,加深几遍之后,就多了生命的厚重感。钟遇宵蜷了蜷指尖:“郗时,我很无辜,你平白无故骂了我一顿,应该补偿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