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说什么……”他简单地把下午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就这样,没了。”周岁自认他已经说得够清楚,希望沈应淳留一份情面,不要再试探他的底线。对方的反应在他预想之中,但也超出之外。尽管一开始他没懂沈应淳的意思,但听了最后那句话,周岁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此前,他一直以为沈应淳只是嫉妒。那天在酒店,沈应淳泄愤般、畅快地说出华星背后大老板是盛元姝,又故意诱导周岁认为盛明寒与沈应淳不合,为了施以惩戒,把自己转入了华星。但周岁没有上当。他听懂了沈应淳背后的怨恨。他不单单是恨盛明寒,恨盛元姝,也恨自己当年盲目自大,无意中做了这对姑侄间争斗抗衡的棋子。但是他不愿意承认。承认自己的失败太可怕了。意味着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的一切都将被推翻,付之东流。周岁仔细地揣摩过他的心理,但他做梦都没想到,沈应淳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喜欢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吗?他实在无法理解。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是无法接受的吧。周岁自认,没有直接处理,也算是为两人保留了最后一份情面。沈应淳是他相伴了两年多、一手拉扯大的师弟,那段时间他们几乎天天吃住都在一起,和半个亲人也差不多了。他内心深处还怀着一丝对昔日情分的柔情,总不希望事情做得太绝。如果沈应淳聪明的话,就应该明白,到此为止了。……希望如此。他回过神,发觉盛明寒已经盯了自己很久,目光紧紧的,带了几分观察和审视。像是在揣摩周岁有没有被打动。过了片刻,他才开口。“他对你不是真正的喜欢,也算不上喜欢。”盛明寒带着一点醋意,但又真心地说。这话其实是有些刺耳的。但周岁没有被触怒到,他只是看着对方,戏谑地笑了笑,“我知道。”“不。”盛明寒拧着眉固执地看着他,“你不知道,真正喜欢不是他这样。”这两句把周岁都听笑了,一时间没经过思考,调侃道:“我明白,就像你对我……”他神色微微一变,立刻打住了。话刚出口的瞬间,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只说了几个字,但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稍微琢磨一下就能猜得出来。气氛瞬间变了。周岁屏住呼吸,攥住指尖,有些懊恼。……不该说的。就像残腿的蜘蛛和粘在网上的蝴蝶一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畸形的,但在此时此刻,又保持着微妙的动态平衡。一旦打破,时间重新开始流动,这整盘棋将被导向至不可逆转的结局。但结局是好是坏,谁都不知道。他们便默契地互不打扰,在这根破败危险的单人绳索上做最后的休息和停留。但是此时此刻,周岁甚至能听到绳索晃动、吱呀吱呀、不堪重负的声音。盛明寒抿着唇,看他。好一会儿,周岁移开视线,轻轻笑了笑,转移话题,“你还没和我说,到底为什么讨厌他呢?他到底做了什么?”盛明寒没有开口。过了好半晌,他微微站直身体,周岁以为他是站得累了想换个姿势,但并不是。盛明寒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周岁的下巴。不是勾,勾的动作太轻佻;也不是摸,那样总带着些对小猫小狗的逗弄。那力道带着珍视,小心翼翼。他碰了碰周岁柔软的皮肤。轻轻的,一触即分。周岁抬起头,盛明寒的目光里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得他心头一颤,涌起许多情绪。他们像往常一样默默地对视着,但是这次周岁没有再躲开他的视线。盛明寒的眼神露出几分柔软。“今天太晚了。”他轻声说,“下次再告诉你。”他搭着微干的拖鞋,转身离开了。留下周岁一个人靠在储物柜边,淋浴室的雾气已经散去了,好像连带着这场梦境也随之消散、远去,没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盛明寒没有生气。但周岁却不断回想起他离开前的语气,想到盛明寒看向自己时,那个深深的眼神。他不断地回忆,像是自我惩罚一样,心脏被一点点地攥紧,浮出一阵绵密的刺痛。但痛过之后,又怅然若失。*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从下午坐到晚上没有怎么玩,连晚饭都没吃,写了六七个小时T-T真的很想加更但是臣妾做不到啊求营养液……啊……羞涩地(?)张大嘴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