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被人发现了,这少年撒腿就跑,又被江暮阳隔空一抓,提溜着后领揪了回来。江暮阳道:“跑什么跑?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没……没跑,我没跑!”“还敢说没跑,怎么吓成这样,脸都白了……对了,我问你,”江暮阳话锋一转,笑眯眯地指着裴清问他,“你是不是误会这个人杀人焚尸?”裴清抬眸瞥了江暮阳一眼,但没说什么。“没,没有!我不敢!”“说真话,要不然,下一个被烧的就是你。”江暮阳依旧笑眯眯的。这少年顿时抖如筛糠,许久之后,才煞白着脸,哆嗦着颤声道:“这位哥哥,我真的没那么认为!漂亮哥哥生得这样好看,怎么可能是坏人!”江暮阳郁闷死了,寻思着,同样是处理中了尸毒的尸首,怎么前世自己每次被别人撞见,都会被误会成杀人焚尸的大魔头。而裴清怎么就不被误会?他瞥了一眼裴清身上的衣衫,心道,问题应该是出在了衣着上。前世自己疯魔那会儿,穿得特别放——浪,衣领恨不得开到肚脐眼。又时常午夜时分出来游荡,看起来像是才从坟头里爬出来的恶鬼。如此,江暮阳有点释然了。但他很快又有点郁闷,这位哥哥和漂亮哥哥还是有很明显区别的。他随手将人松开,这少年腿脚一软,就跌坐在地,正好坐在了刚刚焚尸的地方,沾了一屁股骨灰,吓得他哇哇乱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跳起来,一边拍灰,一边哭嚎。第101章 太阴庙前撩裴郎而且, 还是昂着脸,咧嘴嗷嗷大哭, 两行眼泪就跟小溪流一样。江暮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第一反应就是,方才那堆尸体里,有这娃子的亲人。但看他这副沾上骨灰就非常惊恐嫌弃的样子, 又觉得不像。江暮阳双臂环着剑, 尽量让自己的双腿站立得自然些,既不敢分得太开, 怕藤蔓会掉出来,也不敢并拢得太紧,怕裴清会叫出来。语气也尽量沉稳且风轻云淡。他要冷艳, 要高贵,要沉着稳重。“我说, 你能别嗷嗷鬼叫唤了吗?不就衣服上沾点灰?男儿有泪不轻弹,动不动哭哭啼啼,长大了是不会有出息的。”“那哪里是灰!别以为我没看见!那分明就是骨灰!太晦气了!!”少年狂拍衣衫,手掌在衣间都成了幻影。但很快他就不哭了, 因为江暮阳嫌他太吵了, 一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上。少年的哭声戛然而止, 艰难无比地咽了咽。“还哭不哭?叫不叫了?”江暮阳笑容满面地温声询问道, “再哭就把你的舌头割掉了泡酒,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朋友, 最有嚼劲儿了,我一顿能吃七、八个。”吓得少年面色惨白, 赶紧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裴清, 希望这位看起来既漂亮, 又非常靠谱的哥哥能出手相救。哪知,裴清的目光,很淡漠地从他身上瞥了过去,仿佛根本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也可以说是,他认定了江暮阳是个良善之人,普天之下,就没有比阳阳更好的人了——只是阳阳贪玩了些,并不会随意出手伤人的。他把目光投向了江暮阳,静静观望着,信任并且无条件支持江暮阳的一切所作所为。如果将来有朝一日,证明江暮阳有所行差踏错,那也是他这个为人师兄,为人道侣,没有教导好,保护好江暮阳。裴清自愿为江暮阳做任何事情。少年一看裴清这副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样子,就知道没戏了,赶紧抿紧嘴巴,吸溜着鼻涕,把眼泪都憋了回去。“我问你,方才你跑什么跑的?”江暮阳笑意吟吟地问他,“大白天的,见着鬼了?”“不,不是的,这里……这里最近不安分,总是发生命案,刚刚我又看见你们对着一地的尸体动手动脚……所以,我一害怕就……就跑了。”少年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道,眼神颇为闪烁不定。江暮阳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娃没说实话,但也没有拆穿,反而问他叫什么。少年道:“我叫是因为我怕啊,我不怕的话,那我能叫吗?”“就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江暮阳哭笑不得起来,“我只是在问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裴清忍俊不禁,还微微笑了笑。“我叫文书,家就住在山下小镇上,祖上三代都是秀才……”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咽了咽,好像在隐瞒什么,微微低着头道,“我就是过来壮壮胆子,结果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后来就遇见了两位哥哥。”别的不说,这个娃嘴还挺甜,一口一声哥哥地喊着。但他看起来可不像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子弟,身上风尘气还挺浓,没在烟花柳巷待个几年,那不可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