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暮阳收了长剑,上前一步道,“乾坤袋已经关不住他了,如若不然也关到水牢里去,跟魔尊分开关。”裴清尚未来得及开口,哪知无头尸竟直接将贴在身上的千斤符震成齑粉,两手抓着白绫,猛然一扯,撕拉一声,竟生生撕碎了白绫。被撕碎的白绫,宛如雪片一般在半空中飞舞,江暮阳下意识仰头望去,眼前骤然浮现出了些许画面。又是那片茫茫的雪山,他整个人卧在冰冷的雪地里,鲜血从四肢百骸蔓延出来。灭顶般的剧痛,几乎要将他完全吞噬了,他的嘴唇虚弱地张着,艰难又急切地呼吸着代表着生的气息,可入口却是冰冷的雪花。恍惚间,似乎有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眼前的光亮渐渐消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阳阳……”“暮阳!”好多只手,在他渐渐冰冷的尸体上乱抚,滚|烫的泪水,溅在了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上。可江暮阳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耳畔蓦然传来一声闷哼,迅速无比地将他拉回了现实。江暮阳心头狠狠一颤,第一反应就是裴清受伤了,还下意识喊了声「裴郎」。随即就传来裴清的声音:“不是我。”仅仅三个字,江暮阳就大松口气,暗想,就以裴清现如今的修为,想伤到他,也确实不是件容易事。定睛一瞧,却见无头尸已经逃到了走廊,手里掐着陆晋元的手臂。看来方才发出闷哼的人,就是陆晋元了。“可恶!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凶尸?!”陆晋元一剑挥了过去,锵的一声,生生砍下无头尸半副肩胛。可下一瞬,脱落下来的肩胛,又迅速拼凑回去。无头尸似乎彻底被惹怒了,一手挡开长剑,两手使劲一攥陆晋元的手臂。就听嘭的一声,就见陆晋元的左臂,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他整个人狠狠晃了一下,脸色骤然惨白下来。飞起一脚,正中无头尸的胸口,无头尸往后退了半步,手才一松。裴清一剑飞去,铮的一声,穿透无头尸的胸膛,将之牢牢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江暮阳见状,赶紧取出乾坤袋,暂且将无头尸收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还特意画上血符。当然,这个血并不是他的血,而是玄龙的血。既然玄龙可以被魔尊的骨骼封印,那么,魔尊自然也能被玄龙的血脉压制。但这只是暂时的,无头尸一日寻不到自己的头,一日不得安宁。“二师兄,你怎么样?”裴清抬手一招,长剑飞入手中,上前一步,作势要搀扶陆晋元。哪知陆晋元却侧身躲闪,好似在避嫌一般,摇头拒绝:“我无事。”顿了顿,他又抬眸问:“你们可有受伤?”话是问「你们」,但陆晋元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江暮阳的身上。裴清摇头:“不曾受伤。”江暮阳没有理会,将乾坤袋好生收起来之后,也不管陆晋元的死活,反正凤凰皮糙肉厚死不了的。寻着打闹声追了过去,入眼便是满地的尸骸。有剑宗的门生,但多是一些魔族人,鲜血淌了一地。几乎连下脚的位置都没有,江暮阳才一过来,林语声就及时凑过来解释道:“魔族奸细今夜混入剑宗,挟持了正在守灵的云昭,云宗主和师尊得知后,便前去救人了。”江暮阳眨了眨眼睛,颇为诧异道:“云昭现在这么废物的么?人在剑宗,都能被魔族奸细掳走?”林语声道:“他没残废时,修为都不甚高,更莫说现如今……”其余的话,便没有接着往下说了,江暮阳也懒得听,抬腿便往灵堂去。在亲眼看见灵堂未有任何毁损之后,才暗暗松了口气。猛然又想起什么,暗道,糟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又折身往地牢行去,江暮阳才走了几步。便听一声剧响,无数魔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生生打飞出去,溢散开来的劲气,宛如煮沸的开水,四下蔓延开来。一条黑龙冲天而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赶来劫囚的部下们,冷冷道:“没有本座的吩咐,谁允许你们擅自行动?当死!”“魔尊大人,饶命!”众多魔人还未来得及求饶,就被打得瞬间化作飞灰。其余才要冲上前的魔人见此情形,大惊失色,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可下一瞬,就被魔尊逐一当场诛杀殆尽,一个不留。在场所有门生:“……”江暮阳提剑的手,微微颤动。就连林语声都十分诧异地问道:“暮阳,你到底同魔尊说了什么?魔尊这是要弃暗投明,洗心革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