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想起什么似的,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平天纵一脸不赞同,他那表情仿佛是在说,现在还有什么是比帝国未来继承人更重要的?蓟茂一脸无语地拉着平天纵走了,牧星辰也走了出去。这个巫师给她的感觉很神秘,让她有些摸不透,不知道霍渊要跟她说什么,为什么要避开所有人。她落后一步,关门的时候,极佳的耳力让她隐隐听到了一些声音,哪怕巫师已经把声音压得很低。她说:“时机已经成熟,我来收取我的报酬...”门咔嗒一声合上。里面的声音被完全隔绝,她蹙起眉,她说的报酬指的是什么。大概过了20分钟,门再次打开,巫师离开。在经过牧星辰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转头定定地盯着她,眼中的有奇异的紫色光芒流动。牧星辰微微蹙眉,“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不祥。”她的声音空灵而没有感情,“贪婪的饕餮为你带来强大力量的同时,不幸和惩罚也将一同降临。”“一再沉溺它的力量,必将遭受它的反噬。终有一日,它将吞噬你最重要的东西。”“那巫师阁下,能给我指条明路吗?”“我需要收取一点报酬。”牧星辰笑道:“你知道古传说中的恶魔吗?”“它们蛊惑人类,以自己的灵魂换取它的一点点恩惠。”她这话有些不太客气。巫师并没有被激怒,声音依旧平淡,“所以你拒绝?”“不,”牧星辰道:“但我需要知道您要收取的报酬是什么?恐怕不是金钱。”“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巫师给了她一个黑色的大概只有巴掌大的盒子,“若有朝一日你穷途末路,打开它,或许有新的希望。至于打不打开,是否支付报酬,决定权在你。”她没有接,笑着道:“这听上去像是一桩有利于卖家的交易。”如果她开了,但是不决定支付报酬呢?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巫师既然这么说,恐怕使用它的时候,就不得不支付报酬了。巫师没有说话。牧星辰又道:“唉,这该不会是薛定谔的盒子吧?如果我不接,就永远不会用到,但接了就可能会有那一天。”“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巫师道:“所以,你接受吗?”牧星辰没有说话,她脸上笑容消失,思考了很久。巫师也不急,托着盒子的手没有动,就好像笃定她会接一样。片刻,她笑了,“接受。”对于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她的态度一向是,信,但不完全信。巫师:“进去吧,他找你。”牧星辰没有动,脸上笑容没有变,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和他的交易是什么?”巫师:“你很在意他。”牧星辰很笃定:“没有。”巫师:那你现在做什么?“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去亲自问他。”说完,巫师就离开了。牧星辰顿了顿,才进屋。听到脚步声,霍渊回神,抬头看过去,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牧星辰,他的神色有些复杂。甚至有些自我怀疑。他虽从未自视为一个高尚的人,但顾及社会影响,也常常以较高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自认不会做出一些有悖于道德伦理的事情。但现在,在服下黄金果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彻底推翻了固有的自我认知。出于一些无法自控的特殊情况,他已经将自己这些年来维持的体面形象破坏殆尽,教他认识到,一旦抛去一些外部因素的影响,纯粹地从主观方面出发,他恐怕会做出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服下黄金果被包围在树根里的那两个多小时里,他的身体在恢复,精神和意识却做了一场梦。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那段因为诅咒而失去身份、武力、记忆,几乎失去一切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实在是糟糕,克鲁索斯太知道如何折磨他了。可是在那场梦里,他过得还不错。反正比以前好。事情的转变只因为,在梦里多了一个人。他捡到了一个可爱又有趣的小妹妹。每天看着这个小不点努力学习,努力养活他,努力长大,他就忍不住开心。这个小不点这么一点点就能扛起养家的重任,简直不可思议。他太习惯肩上扛一切的日子了,那种仿佛整个帝国的重量都压在他肩上,从来没有人帮他分担的日子过得太久,于是当这个小不点背着他默默扛起养家重担的时候。那种感觉。他的心仿佛化成了一滩蜂蜜糖水,咕嘟嘟冒泡那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