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收拾枕头被子一边忽然无厘头想到个笑话,妈的这狗男人,这么一死不就把我房间死成凶宅了?不过眼看着这张“死过人的床”,简辞倒是也只是想想,不至于真晦气或者害怕,只是有点揪心。即使是生命最后时刻的昏沉中,祁修景居然还能强撑着、连吐血都努力不吐在他床上,下意识想维持住房间不发生任何改变。简辞低头看着床边的长绒白色地毯,忽然就想到当时上面沾满血的样子。片刻后,他用力把这厚实沉重的地毯拽出房间抛弃,对路过的佣人道:“明天给我换块别的颜色,我暂时不想看见白的了。”当前世种种用截然不同的形式展现在他面前,祁修景的形象似乎……似乎不那么可恶了。原本他希望祁修景永远别恢复记忆,那样他就可以永远霸占着本该属于白月光的“失忆限定款”。但各种乌龙、各种上辈子没有发觉的事情一件件呈现在面前,简辞的想法已经变了。好像有一丝丝微妙迫切希望这家伙能想起来、然后好好解释一下上辈子的事、为什么从不长嘴。但今天祁修景这生着病的状态,再严刑拷问他到底恢复了与否就太残忍了。简辞抱着被子往祁修景的房间走,心想也不差这一时片刻,反正这混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说别的,单单是他怎么发现简誉归有问题这件事,就十分可疑。虽然他确实聪明的可怕,但在简誉归没留下任何破绽把柄的基础上,这种洞察力实在是太蹊跷了。一个人再敏锐,也不能敏锐到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就能无缘无故精准定位道一个始终藏在暗处置身事外的人。尤其是有了上辈子做参考,当时的祁修景明明还没这么早注意过简誉归的一举一动才对。正想着,简辞刚一只脚跨入门槛就愣愣停在了空中。祁修景侧躺的姿势手按着胃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眶眼尾都是发红的,就好像……在哭似的。好在并没有真哭出来,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导致的。简辞想不通这样一个情感淡漠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激动成这个样子。“祁、祁修景?”简辞把枕头和被子放下,又把暖宝宝重新塞进他怀里,“你这是疼哭了吗?赶紧起来把药吃了,吃了就不难受了。”祁修景听到简辞的声音,茫然睁开眼睛。“阿辞,你又回来了?”祁修景不确定问。简辞莫名其妙:“不然呢?把你一个人扔这里晾着,被子都没盖上,药也没吃水也没有,你打算就这样硬熬一晚上?”“哦——你该不会我把你扔下就不管了吧?”祁修景没说话。不仅是扔下不管,而是以为自己被识破,然后被再次彻底抛弃。“行了行了睡觉吧,”简辞把胃药塞进他嘴里,又给他灌了点热水顺下去,“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别忍着,叫我就行,我不朝你发起床气。”某人太能忍了,简辞很怀疑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用。祁修景不舒服着,他难免担心睡不踏实,半夜醒了好几次,迷迷糊糊去摸索他的状况好转了没有。祁修景大概一夜没睡,每次他摸的时候都会被准确握住手腕,然后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沉声道:“我没事,你好好睡。”简辞于是半睡半醒哼哼两声,含糊道“景哥,不舒服的话跟我说……别忍着……”然后倚靠在祁修景怀里再次睡过去。祁修景抿唇,心中不安更盛。他已然决定用下半辈子弥补简辞、任由他的小作精给天捅出个窟窿也无所谓。而现在又何德何能接受简辞这样的温柔以待。他说了谎,他骗了简辞。如果简辞知道他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祁修景不敢设想。.因为前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简辞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这狗男人昨天还那么个鬼样子,今天这就活蹦乱跳了?洗漱也没能成功给简辞开机,他打着哈欠下楼,见霍叔正准备早餐。“霍叔,祁修景呢?他走的时候吃早饭了吗?”“没,”霍叔如实出卖了自己老板,“先生好像不太舒服,就喝了两口粥。”这个“两口”是真的只有两口的意思,并不是一个代指。简辞无语,虽然祁修景可能的确是日理万机有事情要办,但不舒服明明可以在家放自己休个病假。这急匆匆出门的样子,怎么就好像是为了躲着他似的?吃过早饭,简辞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神,忍不住又开始想他大哥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