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也不愿意放弃,他觉得只要拼尽性命守在城外,就能保护他们。可是某一天,他从战场上回来,发现自己的母亲和弟弟都不见了。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后在一处地下囚牢里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却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身上皆被鲜血所浸染。他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自己的母亲,歇斯底里道:“是谁!是谁……害你!!”母亲痛苦的摇了摇头,用最后一口气费力的在他耳边说道:“别管……我,去……救……莲儿……”莲儿正是他的弟弟,花莲。母亲说完这句话便气绝身亡。他来不及思索就冲出地牢,冲进皇宫中拨开正在上朝的大臣,冲到正襟危坐在皇位上的父亲面前,拿剑指着他道:“花莲呢!”“已经送去沙北国了。”他得到这个答案后,一句话都没多说,掉头就走。他骑上最快的马,不吃不喝追了三天三夜,终于追上了一队沙北国的骑兵。他们中间,围着一辆囚车。他一人一马,迎着风雪,杀了一整队的人。可他没有勇气去靠近囚车。因为在奋力厮杀的时候,他就用余光瞥见里面的人,几乎衣不蔽体。虽然不愿意承认,他心里大概也清楚了里面的人遭受过什么。更何况他在动手杀人之前,那个头领已经说了,“本来嘛,我们更觊觎天南国太子的姿色,可惜你父亲不肯给,我们只好把你弟弟要过来玩玩。”“不过别看你弟弟小小年纪,承受力倒还挺强,我们几十个壮汉轮番上阵,干的他都快爽死了,哈哈哈!”然后这群人都死了,被他一个个先砍手脚再砍第三条腿再挖眼睛活活折磨死的。但哪怕这样,他心里的恨依旧无法消减。打开囚笼的那一刻,他抱起瑟瑟发抖的少年,只听少年悄悄对自己说道:“哥,我想去看海。天南国太冷了,水都冻上了……我听说只有大海不会被冻住……我想看……流动的水……”他听着听着就无声的哭了。他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没能阻止花莲拿起自己的剑,一剑插进了喉咙里,再也没能在他怀里醒过来。母亲和弟弟……都死了。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他已经分不清楚了。他的母亲是南海蛟人,是月神后裔。不过跟人类孕育了子嗣之后,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力量,只剩身上的蛟龙之血还存有一丝灵力。取血救治城中受伤的百姓和将士,虽然是父亲授意,但也是母亲自愿的。至于为什么关在地牢,也是为了不让他发现。但这样的救治只是杯水车薪,只有阻止战争的发生,才会阻断一切灾祸的根源。而对方停战的条件就是——要他这个天南国太子给他们沙北国的贵族当玩物。当然,父亲没有同意,于是他们就退而求其次要了花莲。父亲这才同意。与其说害死母亲和弟弟的是父亲的仁慈和卑微,不如说,是这个世道人性的贪婪和无耻。风雪再冷,冷不过人心的肮脏。上古时期,就因为人类的贪婪引来邪神降世,邪神以灭世来终结一切的纷争。只不过被月神阻止了。可笑的是,月神守着的不过是一堆冷血的肉块罢了。他想通一切,把剑刃刺向父亲的胸膛。他眼里落满红色的雪。漫天飞舞的寒霜把这冰封万里的大地彻底覆灭,纷纷扬扬,恍若隔世。永不化冻的河流,渗入赤红的温热。他收剑回鞘,背影落寞。“无情之道,是炼狱是刀山,我都要去走一遭。”“我不后悔,我只求上苍怜悯,不要让我再失去珍视之人。”*君丞听花谕奕诉说完一切的缘由,终于理解了他为什么去修无情道。他果然是因为有情才被逼迫到无情,也正因为他太有情,才导致无情道修的坎坷。君丞又问道:“师尊,那个沙北国那么可恶,你后来没灭了他们吗?”“没有,修了无情道之后,心里的爱和恨都放下了,也没那么在乎过去了。”君丞不免唏嘘,修道不为报仇,总觉得有点浪费。“那你还修什么无情道,不是白修了?”“因为我的心魂告诉我,渡劫化神后可以复活家人,重建天南国。”心魂就是修无情道的时候,分裂出的另外一个自我,用来督促自己抛却感情。这点常识君丞还是有的。君丞“哦”了一声,想了想后又好奇问:“你是因为我破的无情道,还是破了无情道才发现喜欢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