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傅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其他人皆面色惨白,大家都是自太后朝过来的,以往也见过太后与陛下小有不睦,他们身为臣子觉着有些难做,心下难免抱怨。可再未想到,荣烺手里的宫变是见血的!指责自然少不了,但也没人指着荣烺的鼻子臭骂。毕竟,先前荣晟帝与秦太师所为大家都清楚。眼瞅公主都要和亲了。但公主干的也不是人事!一番争执后,史太傅方尚书钟尚书夏掌院坚决辞官,其他人……其他人打算接着干。公主纵有不妥之处,他们以后规劝着公主走正道即可。内阁大员八去其五,荣烺也暂时顾不得了。她忙着安抚宗室、勋贵、豪门,一拨一拨的见人,与各方利益达成一致。然后就是为东宫破土发丧。至于荣晟帝如何疯狂,荣烺未做理会。郑皇后去见了荣晟帝,她说了一句话,“陛下如果不想阿泰提早登基,最好保重龙体。这是您现在唯一能为子孙后代做的事了。”荣晟帝大骂,“反贼!反贼!”郑皇后冷嗤一声,转身离去。史太傅与方尚书最终各自被妻子与老娘劝了回去,史夫人的话是,“即便要辞官,也不要公主最难的时候辞。帮公主扛过这一程,之后爱辞辞去。”方老夫人的话则是,“也吃了朝廷这些年的俸禄,你要辞官我不管,可也得有始有终,等到继任的官员到了,把活好好的交给人家,不给主家留麻烦,这才是当差的本分。”俩人一个觉着妻子说的在理,一个侍母至孝,便都回去,一个打算朝局稳定就辞官,一个打算朝廷点新尚书后就归家。两人的回归直接把一道辞官的钟尚书给闪着了。太子的丧礼不好不坏,朝中议论颇多,好在有内阁大佬们压着。一个个成天黑着脸,手下也不敢惹他们。百姓们倒还好,这些上头的事与他们无干。荣烺做事思路清晰,先将与渤海国的贸易确定下来,联姻的事回绝掉,便将使团打发走了。处理朝政迅捷清晰,饶是一向忠心耿耿的方御史也得说,在政务上,公主不说比陛下强百倍吧,五十倍是有的。便是宗室,由顺柔长公主管理后,顺柔长公主不似郢王那般糊涂,她账目明白,事必躬亲,给下头的东西一文都不少,还打算提携年轻出众的宗室子弟,一时间也颇得拥戴。至于勋贵豪门,公主当政后第一件就是把早该处斩一干人犯都拉出去砍头!砍得勋贵豪门神清气爽,认为公主是个公道人,起码不似荣晟帝那般偏颇母族。好吧,公主已经将母族徐家悉数灭了。徐珠在求见公主后,请求了外放,未再留在帝都。他那野心勃勃的家族,野心勃勃的妹妹,在遇到真正的当权者时,消失的无声无息,毫无抵挡之力。那些生长在小心机下的权谋,对于当权者并不存在。她毁灭你,只需一个念头、一句话而已。这,就是公主的力量。雪花飘落肩头,徐珠在折柳亭辞别朋友,在风雪中远去。荣烺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发了一会儿呆,书桌上垒的整整齐齐的折子,林司仪端了热羹进来,“殿下歇一歇吧。”荣烺接过热羹,刚喝两口就有齐尚书求见,齐尚书所来不为旁的,他认自己对公主居功至伟,想问公主能不能将首辅之位给他。荣烺认为于公于私于才,齐师傅都堪为首辅。结果,这事叫史太傅知晓,荣烺奇怪,“史师傅你怎么知道的?”史太傅险没炸了,“姓齐的狗东西在内阁大放厥词,让以后他做首辅,让我们一天给他三问安!”荣烺笑,“齐师傅那是说笑哪。”“反正臣绝不同意姓齐的做首辅!”“那史师傅你来做如何?你也是我的师傅,在朝素有令名。”史太傅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荣烺道,“也是。给我做首辅,以后难免史书上落个坏名声。”史太傅板着脸,“我倒不是惜名之人。只是到底碍于与公主的情分,未能反对公主到底。于德有亏,自己这关就过不了。可姓齐的也不行,那家伙行事全无底线,他要做首辅,我们就都别干了!”最后,史太傅提议颜相。想到早早去了辽北的颜相,与宫变半点不相干,清净洁白的仿佛就为首辅之位而生一般。颜相为首辅,内阁必无人不服。内阁的确需要这样一位首辅,以安百官,以安朝纲。荣烺允准。召颜相回朝,就任首辅之位。在颜相回朝后,荣烺与颜相有过一次长谈。颜相未对宫变之事加以责怪,甚至回答了荣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颜相去辽北,是料到我与陛下必有一争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