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双手就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周围的光亮一下子就被隔绝开来,那双手凉凉的,“殿下,你该睡了!”沈听澜本来是顺着这句极具有蛊惑性的话闭上了眼,但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往后弹开,逃离了他的手。“你刚刚才碰过我的脚,离远点离远点。”沈听澜扯过被角在眼睛上揉了揉,好像这样就能擦干净了。裴昱瑾见他这反应都气笑了,怎么连自己都嫌弃!但这其实也不能怪沈听澜,脚就是脚,就算是长在自己身上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属性。少年那张脸都快皱成包子了,看上去实在有趣,裴昱瑾将那双手又往前伸了伸,果不其然床上的人又往里退了退,满脸都写着你不要过来啊!眼见着他都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床架了,裴昱瑾才收回那双“恶魔之手”,不再逗他。“臣去洗洗,一会儿就香了。”没办法,少年太挑剔了,还是去洗干净了好。“本来也不臭!”沈听澜缩在被子里嘟囔了一句,他的脚虽说不可能是香的,但也是绝对不会有难闻的味道。“那你还这么嫌弃?”听少年说的振振有词,一脸不服,裴昱瑾是直接笑出了声。“那不一样!”小王爷觉得自己跟他说不通,干脆不说话了。而等裴昱瑾洗完手回来的时候,沈听澜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脚还露在外面。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将他的身体放直,把他那条腿塞进被子里。等这一切都做完后,他垂眸看向了那泛着水光的唇,俯身在上面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又在那人的眉心落下一吻,最后才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人安静的睡颜。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本就没有必要去和迟砚争些有的没的,少年的心底是有自己的可却未必有迟砚的一席之地,这不是出于自信,而是他能从少年的眼睛中看出来这种想法。虽然少年总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可实际上完全是无处遁形。这一夜,裴昱瑾很规矩地没有多做些不该做的,只是在沈听澜的卧榻之侧伏着睡了一晚,早上起来的时候脖子都有些僵硬的疼。但是他的身上多了一床薄衾,是原本闲置在卧榻上的,他下意识的去看床上的少年,可少年还未醒,仍是那副恬静乖巧的睡颜。可不必多问,裴昱瑾都知道这是少年做的,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件带着药味的绒毛大氅,那人永远都是嘴硬心软,经常做些默默关心人的事情。上朝的时间快到了,他不能耽误太久,将那薄衾折好放回到原处,裴昱瑾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脸颊后才起身出去。作者有话要说:沈宝:昨日夜里梦见好像是被狗啃了裴相:唔,竟然有这种事?第76章 工具人炎热的夏日虽不算短暂但过去地却又让人觉得异常的快, 沈听澜现在是一日赛过一日的慵懒,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坐着更是不愿意起来动一动, 恨不得把自己焊在椅子上。倒不是因为他变懒了, 而是他虽然不曾同旁人说过, 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精神也是越发的差, 还没到冬日就有些想要冬眠的意思在了。但是在秋日里有一件沈听澜看来顶顶重要的大事, 其重要程度能在他的小册子上排前三的那种。倒不是别的,正是那场能就此改变迟砚命运, 也能推动着剧情一路高歌猛进的考试——科举。很明显, 对于这场考试的到来,小王爷的重视程度完全不亚于当事人,他不是紧张只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激动, 但这种激动是为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更多的是情绪宣泄后的茫然。“孟衡, 去把本王桌子上的端砚拿去送给迟砚, 看看他那边毛笔什么都有没有缺的,若是差了什么你直接跟顾叔说, 亲自出去买, 挑贵的买, 不用给相爷省钱。”沈听澜半靠在卧榻上本来是在闭目小憩的, 但是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睁眼吩咐了孟衡一句。他这几日往迟砚那边送东西如流水一般, 就像是小动物在屯过冬的粮食,想到什么立马就添置上, 生怕一转脸忘了。若要是别的东西就罢了, 可那端砚……“主子, 这方端砚是上次您说要读书,相爷特意替您寻来了,您就这么转赠给迟公子会不会不太妥当?”小太监尝试着提了两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日裴相的心情不大妙,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低气压。这种气压明显到所有的下人看到他都是绕着走的,若是实在避不开也就是简单地行个礼后就直接低头装鹌鹑。好在裴相修养好,没有拿下人撒气的习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