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平心静气。举止稳重有礼。甚至晚上睡觉都自觉只占床边一角,让时若先能够在更大空间里,舒舒服服地用被子把自己卷成老北京虫肉卷。但是夜深时刻,因为白天睡太久而胡思乱想的时若先忽然意识到:有没有一种可能,谢墨赟在生气,只不过是他在生闷气?但是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连叽叽都已经发泄完了精力,懒洋洋地爬在窗棂上睡觉。昏暗夜色中,闭眼入睡的谢墨赟如同雕塑,黯淡的光源也藏不住他高耸的鼻梁和立体的五官。时若先看着他因为睡眠而放松的嘴角,想要转身把谢墨赟看得更清楚些,忽然谢墨赟醒了过来,和时若先对视。时若先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波光粼粼的眼,谢墨赟愣了愣,第一反应问时若先:“怎么不睡?饿了?”他刚醒的声音带着沙哑低沉,像是大提琴奏响的音律。时若先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有点。”“吃什么?柜子里都有。”谢墨赟一边要起身,一边问:“珍珠梅?”“你之前不是说这个甜伤牙,不让我多吃了吗?”谢墨赟的眼眸清醒过来,抿唇道:“没事,想吃就吃。”这个表情,就是这个表情。嘴角微微向下,伴随这种平淡如常的语气。他肯定是生气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谢墨赟用了十分钟就把过去半个时辰都做不完的梳妆解决,时若先无比笃定,谢墨赟的闷气会持续很久。不愧是以后要登上皇位的大男主,明明很在意,但就是不吵架不发火,反而纵容时若先,加上假装没情绪。但是时若先还是坚定自己没错。他就是想看,而且还没看成,错肯定不在他。可爱的虫字典里没有错字,要错就是谢墨赟错了。但是得如何让谢墨赟意识到这一点……时若先另有妙招。*辰时,是谢墨赟固定的晨读时间。他拿出书角发黄的《道德经》,但窗外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谢墨赟的书桌靠窗,而窗外斜对面正是湖中凉亭。前靠水后靠假山,风和日丽时,亭内十分适合休憩。写意画中,这种亭子有了美景,必然还有搭配美人,这样才够目酣神醉。但自从谢墨赟成年后搬到九皇子府上,这亭就闲着。而今日却同时出现了美人与美景。时若先一身浅藕色绫罗裙,双臂带着银质缀红珠的臂钏,臂弯的白纱披帛随风浮动,仿佛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谢墨赟今早克制着没能大饱的眼福,在这时找补了回来。时若先坐在亭内,和身后拉彼欣有说有笑。谢墨赟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凝神听着她们的对话。“怎么九皇子妃有闲情出来坐坐今日?”拉彼欣的疑惑和谢墨赟一样,但语序明显不是。时若先两道秀气的眉毛打成结,恼怒地说:“我昨天看的话本气得我睡不着。”拉彼欣好奇:“写了什么啊究竟,能把您气成这样?”“你说说,如果一个女子想要和离,难道这也有错?”拉彼欣纠结道:“这得分原因。”“如果是因为丈夫那方面不行呢?”“这、这。”拉彼欣大窘,脸红成一片,小声回答说:“如果丈夫药石罔治,也情有可原要和离。”“也不是治不了,其实治一治也是可以的。”“您怎么知道?”拉彼欣困惑。时若先振振有词:“话本里这么写的。”拉彼欣点点头,若有所思说:“那为什么还要和离呢?夫妻之间合适最重要,也不是日日都要那啥……”她越说脸越红,几乎快要说不下去。“其实妻子是喜欢孔武有力的邻居大哥,那个邻居在隔壁院打铁,日日热的不穿上衣……那个肌肉。”拉彼欣:“您怎么这么激动?”时若先顿了顿,给自己几秒钟咽下口水,继续说:“哎呀,我就是替话本里那丈夫生气啊,你说他也不是没有,如果他能展示出来,也不会被隔壁比下去了。”拉彼欣点头如捣蒜,“九皇子妃说得对。”时若先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向对面的窗户。我说得对没用,主要得让某人也感觉说得对才行。*次日清晨,天微亮。时若先迷迷糊糊起来,发现床边已经空了。而卧房外的院内已经传来一些动静。他拥着被子来到窗外,本来还半梦半醒的眼,瞬间瞪大。昨天的暗示果然有用!鱼肚白的天空下,谢墨赟在树下舞剑,动作灵动飘逸,招式如劲松苍柏,挥动着剑锋划破空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