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寒暄后,两名妇人切入正题。程叙言温和道:ldquo两位婶婶,在你们之前也有其他人问我。rdquo两名妇人暗恨自己手脚慢了,又听得程叙言接着道:ldquo这些年村里照拂我们父子颇多,我对任何人都是一样尊敬,断不能厚此薄彼helliphelliprdquo两名妇人听的心里舒坦,只觉得不愧是念过书的人,就是知礼。程叙言又道:ldquo所以我把我启蒙书籍交给村长,由他分配。rdquo不等两名妇人开口,他继续道:ldquo非是叙言推卸,而是院试三年两考,叙言有意明年的院试。rdquo这下两名妇人真的惊了,磕磕巴巴问:ldquo院hellip院试,通过了就hellip就是秀才那个考试?rdquo程叙言谦虚道:ldquo叙言不敢笃定,但会尽力而为。rdquo两名妇人:helliphelliphellip我的天爷啊。杨氏那嘴开过光吗。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望泽村,有人觉得程叙言太冒进了,应该再等等。也有人觉得程叙言有真本事,所以敢往前冲。程叙言带着程偃又回到县城,只不过这一次他对外称全力考试,恳请易全山和其长子相助。程氏一族又酸又气,他们族里的青壮又不少,程叙言需要帮忙他们难道会不应。哪轮到外姓人。但程叙言动作快,程氏族老想找他说和时,程偃家已经人去屋空。一名程氏族老听闻后辈带回来的消息冷笑:ldquo小子就是年轻,受回挫就好了。rdquo真以为秀才那么好考,多的是三四十岁的读书人还考不上一个秀才功名。一个人没有家族根本走不远。程叙言到达县城后没有前往裴家,而是迅速在裴家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子。若此行仍然只有他和程偃,他当然可以去裴家,裴老虽不收他银子,但程叙言可以通过节礼补回去。但这次多了易全山和长子易知礼,再住在裴家就不太好了。易全山比程偃小两岁,但易全山成婚早,所以他的长子易知礼与程叙言年岁相当。易全山还好点,毕竟有年龄优势,但与程叙言谈事也是商量为主。易知礼则是完全听他爹和程叙言的话。程叙言租院子时,易全山被院子的租金惊的差点失态,还好最后稳住,等外人走了,易全山才委婉劝程叙言节省些,要为以后考虑。易知礼默默打水收拾,程偃在院子里玩耍。程叙言看着他爹的背影,随后目光落在易全山脸上,笑道:ldquo全山叔,您该对我有信心。rdquoldquo叔不是那个意思。rdquo易全山着急忙慌解释:ldquo你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秀才,叔就是hellip就是helliprdquo他找不到词表达,只能窘迫的看着程叙言。程叙言眼里的笑意加深:ldquo我明白的全山叔,您放心,我心里有数。rdquoldquo好吧。rdquo易全山妥协了。他们安顿后的第三天,程叙言提着礼盒带着程偃登上裴家门。说巧不巧helliphellipldquo啪mdashmdashrdquo老人家用尽全力甩的一巴掌,直把好酒色的小儿子扇倒在地:ldquo你这个混账,你是要毁了让儿吗。rdquo裴老犹不解气,操起拐杖就打,可惜裴三不是裴让,他直接跑了。前院的程叙言刚好跟裴三打个照面,程偃指着裴三红肿的脸哈哈笑。裴三大怒:ldquo你这个helliphelliprdquo程叙言把他爹挡在身后,牢牢攥住裴三的手腕,用力一扣。ldquo啊啊啊啊mdashmdashrdquoldquo混蛋,我可是裴举人的儿子!!rdquo程叙言面色平静:ldquo对子打父大无礼。裴三郎君不知晓吗。rdquo他盯着那张苍白透青的脸,被酒色掏空了躯体。程叙言加重力道。裴三的惨叫再度飙升,夹杂着一道苍老的声音:ldquo叙言来了啊。rdquo程叙言松开手,微微颔首:ldquo小子年少意气,还望裴三郎君海涵。rdquo裴三敢怒不敢言,瞪了他一眼就跑了。裴老看着小儿子仓皇逃窜的背影,心里更加失望。裴三但凡有叙言的十分之一也好啊。裴老心里郁闷,转身朝园子走去,程叙言把礼盒交给管家后带着他爹跟上去。程偃突然包裹住儿子的手,像看什么宝贝一样琢磨。程叙言嘴角一抽,低声道:ldquo这会儿别闹。rdquo程偃又歪脑袋看他。程叙言:helliphelliphellip裴老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ldquo让儿去庙里了。rdquo程叙言直觉这事跟裴三有关。果然。只听裴老道:ldquo那不孝子到处跟人吹嘘他有一个童生儿子,还以让儿的名义借了不少钱。rdquo这些年裴老不是没断过裴三的银钱,可那混账扭头去借。最后债主找上门要打杀裴三,难道他这个当爹的干看着。程叙言懂了,裴三就是耍无赖,偏偏裴老吃这一套。一般人都不接受,更别说裴让,难怪裴让会直接跑去庙里长住。裴让是裴三儿子,礼法孝道就能压死裴让。而能管这一切的裴老又舍不得小儿子。眼前的老者面容愁苦,身形都佝偻了几分,程叙言恍惚间从裴老身上看到了程长泰和老陈氏的影子。他幼时被杨氏苛待,程长泰和老陈氏不知道吗?他们知道。可是为了一家人的和睦,哪怕只是程长泰一家表面上的和睦,他们选择容忍、警告、再容忍,而牺牲品就是程叙言。因为那时的程叙言弱小,没有价值。这种价值不只是物质方面,也是情绪方面。一个沉闷的,病恹恹的孙子,自然没有一个壮年儿媳有用。虽然是男尊女卑,可在乡下人家,媳妇并非轻易讨得。而现在,裴老,裴三,裴让祖孙三人间,裴三下对裴让有天然优势,上对裴老撒泼,牺牲品便成了裴让。不过helliphellip裴让不是幼时的他,看似洒脱慵懒的下面是另一层不可名状的东西。程叙言不信裴让会乖乖就范。程叙言陪着裴老用过一顿午饭后就提出告辞,裴老不免诧异:ldquo你不在裴家住?rdquo程叙言顺势将易家父子道出,裴老再不好挽留,只能看着程叙言和程偃远去。往日还觉得有些狭小的院子,忽然变得空旷寂寥,裴老忍不住问管家:ldquo让儿是不是怨我了。rdquoldquo老爷莫多思,让公子只是一时气愤,毕竟三老爷这次做的事helliphelliprdquo管家斟酌用词,迟疑道:ldquohelliphellip有失身份。rdquo裴老苦笑,知道管家在安慰他。裴三何止这一次做的事有失体统,以前做的混账事一大堆。管家见老太爷脸色灰败,他心里也跟着着急,立刻搜肠刮肚才想起一事:ldquo昨儿个又有人给裴家递拜贴,毕竟经您指点后,程公子位居府案首,让公子紧跟其后,实在羡煞旁人。外面都在夸您教导有方。rdquo第35章 易知礼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一间花厅居中间,左边正屋挨着厢房,右边小厨房搭着厢房。小厨房外有一口水井, 往前几步是一棵茂盛的桂花树。夏日里绿叶映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