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乐道：ldquo你父很有意思。rdquo程叙言不语，算是默认。易知礼在背医书，本就不大的后院一下子挤进四个成人，顿时变得狭小。程叙言拨弄药草，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ldquo你不问老夫吗？rdquo程叙言转身，目光下移落在许大夫的下颌，ldquo问先生什么？rdquo程偃又将手伸向草药，刚要抓到的时候又被按住。程偃：？？？ldquo我没有，我没有。rdquo程偃大声反驳。在程偃耍无赖的背景音中，许大夫疲惫道：ldquo可会觉得老夫无情？rdquo程叙言：ldquo没有。rdquo如果许大夫诊断出有传染病的病人不上报官府，到时候别说许大夫，整个仁心堂都要遭殃，病人的村中人也会受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代，肺痨就是仅次于瘟疫的存在，而历来瘟疫的结束，运气好能以药石结果，运气不好只能断绝载体。大多数时候，人们以预防为主。程叙言想起在衙差来之前，老妇人眼中的亮光，他抿了抿唇：ldquo先生，那妇人helliphellip有人为那老妇人医治吗？rdquo若是只能等死helliphellipldquo有的。rdquo许大夫捋了捋胡须：ldquo官府也一直想解决各种病症。每次出现棘手的病症病患，都会令医者聚集医治。rdquo但治不治得好只能看天意。两日后，官府来人传唤许大夫，同一时间传唤城内其他有名的大夫。那日在仁心堂，那般多的人听见于氏患有肺痨，消息很快传出去，一时间府城人人自危，各种预防草药被抢购一空。于氏所在的村子也被官府封锁，知府最近愁的夜不能寐。同一片夜色下，俱是担惊受怕的心。程叙言进入学习系统，这一次他选择西医。他记得，在古代视为绝症的天花和肺痨在现代都攻克了。然而他看着西医的界面，茫然了。那些效果极佳的西药，精密的仪器，他有吗？他没有。少顷，他退出学习系统。程叙言站在院子里，明月明明离他很近，仿佛触手可及，可真伸出手才发现明月高悬在天边：ldquo真遥远呐。rdquoldquo什么遥远？rdquo程偃探出一个脑袋。程叙言笑笑：ldquo没什么，我们回屋吧。rdquo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静，可程叙言心里惦记着事，半月后，许大夫告诉程叙言，个台村人又发现一人患有肺痨。与此同时，府城周边的一个村子也发现疑似患有肺痨的村人。府城戒严，然而想走的人却更多了。程叙言想要通过学习系统寻求法子，可是中医病症驳杂，程叙言想要学习肺痨相关，只得到ldquo级别太低，请先升级rdquo。程叙言：helliphelliphellip两个月后，府城的肺痨之危控住。许大夫重新回到医馆，他变得沉默许多。某一日阴天，他走到后院跟程偃聊天，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ldquo先生。rdquo程叙言唤他：ldquo您从医这许多年，也算见惯生死了。rdquoldquo是啊。rdquo许大夫捶了捶后腰，慢悠悠站起来：ldquo老夫曾经也麻木过，但后来仍然为这世间的真情动容。rdquo程叙言：ldquo真情？rdquo许大夫颔首：ldquo有一对兄弟，弟弟得了富贵病，想要活下去得常用人参吊着。换了大部分男子，早在家里闹开了。可那对兄弟依然和睦，哥哥外出找活，攒下钱就来仁心堂买药。rdquo后面许大夫没说，程叙言也没问。大概是气氛冷肃，程叙言转移话题：ldquo先生在府城许久，历经许多事，可否为晚辈讲讲。rdquo程偃丢了手里的石头凑过来：ldquo我也要听。rdquo许大夫目光柔和的看着他，神情慈祥：ldquo那你坐好。rdquo府城也不是一直这么政治清明，曾经也有过黑暗时日。本地人之所以这么怕肺痨也与此有关。二十年前，知府的儿子害了肺痨，知府派诸人伺候，同时遍寻名医，然而那肺痨实在厉害，短短时间内就传染许多人。后来知府也折进去，事情才闹大。可最后事情解决又如何，因此事去世的数百人命也回不来了。许大夫陆陆续续讲了许多，讲从前讲现在，ldquo现任知府是位心善的。受病之人少受了许多苦。其他无辜者也未受殃及。rdquo程叙言点点头，沉默附和。ldquo咱们地儿偏，有时候银钱短缺，卫所里会自己想法子。rdquo许大夫道。至于什么法子，左右不过是捣腾军营里有的东西。许大夫：ldquo听说去岁是想出一批残次马。rdquo程叙言微怔，但他最后没有从牙人那里买到残次马。他直觉跟现任知府有关。许大夫笑了笑，ldquo现任知府帮着想法子，弥补这银钱短缺，本来这事与他无多大关联。rdquo府兵由军府掌管，甚至某种层面来说，若军府势弱，知府反而占优势。从来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寡。ldquo别看府城看着繁华，往些年地痞不少，好多人做点小营生难着哩。就是仁心堂以前也有不少人闹事helliphelliprdquo程叙言听着许大夫的言语，仿佛也被带入从前那个艰苦的时候。天气一日比一日燥热，仁心堂熬了一大锅绿豆汤。但天天喝也腻得慌，晌午时候，许大夫没甚胃口，他对众人道：ldquo老夫去前面街买碗酸梅汁。rdquo小赵药童道：ldquo许大夫，我去帮您买吧。rdquoldquo不用，老夫坐一上午了，活动一下筋骨。rdquo他说着话，悠悠从医馆大门出去。程叙言正在整理上午的脉案，忽然听见小赵药童惊叫：ldquo哎呀，许大夫又忘拿钱袋子。rdquo其他人笑道：ldquo无妨，咱们许大夫的名头好用着呢。rdquoldquo可是上一次许大夫也忘了带银钱。rdquo小赵药童咕哝。程叙言想了想，合上脉案柜子跟出去，他正好也给他爹带些开胃小食。程叙言脚程快，很快就看到许大夫的身影，他刚要唤人却被一道光闪了眼睛。他浑身汗毛倒竖，当即扯下腰间的钱袋子掷出。闷哼声和器物落地的脆声混合，许大夫看着眼前的男子，惊的都不能动了。ldquo老匹夫，你去死！！rdquo男人伸手掐向许大夫的脖子，下一刻另一只手扣住他手腕，略略用力。ldquo啊啊啊mdashmdashmdashmdashrdquo男人受痛后被逼松手，许大夫才得以脱身，退到旁边咳嗽不止。程叙言迅速将歹人压在地。ldquo你这个老匹夫，你不得好死helliprdquo程叙言拨开他脸上的头发，认出他来：ldquo你是于氏的儿子？rdquo第62章 严知府男人被点破身份, 不但不惧反而更加理直气壮：ldquo没错，是我。rdquo程叙言顿时猜到个大概，他沉声道：ldquo许大夫只是做他该做的, 你这番举动分明是迁怒。rdquoldquo放屁！rdquo男人大骂：ldquo就是因为他，我娘才没了, 我娘本来可以活着，是这个老匹夫害死她。你也是帮凶helliprdquo男人艰难的扭过头, 双眼通红如鬼怪，恶狠狠的瞪着程叙言：ldquo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诅咒你, 诅咒你以后跟我一样，双亲断绝mdashmdash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