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微张着嘴，双眼晶晶亮：好可爱，好想要！！！程叙言将手中点心喂过去，把八哥喂了七八分饱，手一抬，八哥扑腾腾翅膀飞远了。小男孩蹭的站起来想追，被他爹拉住。关富商不解：ldquo程兄弟，你不怕这八哥飞走，不回来了？rdquoldquo它若真飞走，也是我们无缘，强求不来。rdquo程叙言端起茶杯吹了吹，不紧不慢的呷一口。关富商被梗了一下，但心里对程叙言更加欣赏。此人看着年纪轻轻，衣着平平，但闲看山水的淡然姿态确实少有。程偃左右望望，重重哼了一声。程叙言掀了掀眼皮，斜睨他一眼，话却是对易知礼说的：ldquo带我爹去找豆豆。rdquo程偃眼睛一亮，麻溜儿的站起来，眨眼间就跑没了。关富商看的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道：ldquo令，令尊hellip真是hellip很有少年气啊hellip呵呵helliphelliprdquo程叙言不置可否。见程叙言神情淡淡，关富商立刻转移话题，商人比普通农户走动更灵活，见的东西更多，提起山阴就绕不开女儿红。关富商不知道给多少人推荐过，以至于一开口，话就自个儿滚落来：ldquo一般的酒不是太烈就是太淡，还得咱们地儿的女儿红，柔和又不失醇厚。正好我马车有一坛，程兄弟尝尝就知我所言非虚。rdquo他一个圆润润的身子，动作却麻溜的很，不多时就提着酒和食盒回来。小男孩见他爹回来，立刻从程叙言身边退开。他一反刚才的霸道劲儿，特殷勤的招呼：ldquo这个是醉鸡，你听过醉虾醉蟹肯定不知道还有醉鸡，可好吃了。不过helliprdquo小孩儿鼓着脸：ldquo里面有酒，我每次只能吃一点点。rdquo关富商跟着招待：ldquo程兄弟，你尝尝吃不吃的惯？rdquo不多时程偃他们回来，他对着儿子哇哇告状：ldquo豆豆太坏了，它故意把鸟屎拉我衣服上。rdquo易知礼在他后面默默吐槽：还不是因为程偃叔强行撸毛，把豆豆惹恼了。程叙言让易知礼坐下吃饭，他带他爹去换衣服。关富商给易知礼夹一块鱼肉：ldquo不知小兄弟贵姓？rdquoldquo我hellip敝姓易。rdquo易知礼尽量淡定，对关富商微微颔首。关富商见好就收，他吃着鱼肉，目光不时落在易知礼身上。起初他以为易知礼是程叙言的仆人，但是程叙言和易知礼所穿的衣服料子相同，言语间随性又亲昵，不似主仆。后来关富商又猜易知礼是程叙言的兄弟，但一个姓程，一个姓易。还有一个神智若稚儿的父辈，这一行人真有意思。从车内出来的时候，程叙言又带来一包肉干，招待关家父子。关富商尝了尝，很给面子的大力夸赞。饭后，小男孩儿又凑到程叙言身边：ldquo我们有一起吃过饭的情分，你让我喂一喂你的八哥好不好？rdquo程叙言：helliphelliphellip程叙言点头应下。八哥的喙较坚硬，虽然豆豆才三个多月大，但程叙言也怕它无意伤到孩子，是以陪着小孩儿一起喂食。ldquo我叫关澄。rdquo小孩儿抬起头，ldquo我的小金库有好多钱，我愿意都给你，你能不能把这只鸟给我。rdquo程叙言摸摸他的脑袋，在小孩儿期待的目光中，微笑着拒绝了他。关澄：helliphelliphellip小孩儿眼睛差点成了荷包蛋，水汪汪的。他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他爹离开。程叙言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晚饭时候，关澄又提着半人高的食盒跑来。他没再说什么买卖的话，只是想喂鸟。从山阴到南塘有四日脚程，一日水程。几顿饭下来，程叙言和关富商有基本了解，当关富商从易知礼口中打听到程叙言是秀才时，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ldquo真是了不起，年少考取功名，又简车游历，这份魄力不是谁都有。rdquo关富商摸了摸自己小儿子的脸，对上那双天真单纯的眼睛，他轻笑道：ldquo你可将三百千背熟了？rdquo关澄支支吾吾，随后大声道：ldquo爹说过路上不提学业。rdquo关父啼笑皆非，又哄儿子：ldquo好好，不提。rdquo他把儿子揽入怀中：ldquo黄昏时候咱们登上船，最迟明天这个时候就能见到你娘和爷爷奶奶，高不高兴。rdquo关澄哼哼唧唧。少顷，关澄摸摸肚子：ldquo爹，我饿了。rdquo父子俩从船舱出去，经过甲板时看到正在垂钓的程偃。关父看着那简陋的钓竿，嘴角抽动。如果随便找根细棍子，上面绑条线也叫钓竿的话。鱼钩没有，鱼饵也没有，程叙言没打算钓上鱼，纯粹是哄他爹玩。八哥立在程叙言手边，过一会儿主动用脑袋蹭蹭他的手。程叙言把八哥搂怀里，笑道：ldquo你不是讨厌旁人摸你毛吗？rdquoldquo豆豆喜欢你，喜欢你。rdquo黑色的鸟欢快的蹦来蹦去，旁边的程偃坐不住，默默伸手，却被八哥啄了一下。关澄顿时想往程叙言那边跑，被他爹拽住，关父内心叹道：这么聪明的八哥看看就得了。冬日夜凉如水，所有人都待在船舱的被窝里取暖，大多数人抵不住一天疲惫，早早陷入梦乡。ldquo嘭mdashmdashrdquo船声剧烈摇晃，程叙言本能把他爹的脑袋护怀里，他整个后背摔到木板上，疼的他闷哼。易知礼飞快摩挲到火折子，舱内的黑暗被驱赶，程叙言低声道：ldquo你去helliphelliprdquo易知礼还等着他的下文，没想到程叙言抱着程偃起身：ldquo我们一起去找红薯干。rdquo牲畜待的货舱，与他们待的船舱有小半个船身的距离。船身晃的这般厉害，只有三种可能，一，遇到狂风暴雨。二，触礁。三，海寇。他们三个时辰前待在甲板上还是风平浪静，且天上也无乌云堆叠，外面也无雨珠敲击木板的声音，程叙言迅速排除第一个可能。至于触礁，听关父说山阴和南塘常有船只来往，触礁的祸事极少。再加上子夜时分，程叙言更倾向于这艘货船遇上海寇。此时让易知礼单独行动，岂不是害了他。程叙言脑中转过许多，他们一出舱门就灭掉火折子，易知礼捂着八哥的嘴小心跟在程叙言身后。黑夜中，物体落地的声音格外明显，是搭板。海寇通过船身撞击，令目标晕头转向，再趁机搭板上船。一旦这些贼人上了货船helliphellip最好的结果也是劫货不杀人，可这货船上有不少女子，程叙言不敢赌古代贼寇的良心，ldquo叙言哥？rdquo易知礼不明白程叙言为什么停下。货船上的惊叫和怒骂声逐渐传开，他们还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搭板在晃动，贼人要过来了。周围漆黑一片，水面的风凛冽刺骨，程叙言却出了一身汗。要不要管，他只有一个人，贼人却不知有多少？他打不过。他此行只为找圣手给他爹治病，这才是他的目的。他们现在应该找地方躲起来。或许贼人只是想劫货，他何必跟个愣头青一样去拼命。他爹只有他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