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侍也听的入神，深感养猪确实不易，难怪民间大规模养猪的棚子很少。正因为如此，大内侍觉得程叙言克服这些问题，将猪养好当真有本事。随后大内侍反应过来，不对啊，程叙言是状元，夸程叙言养猪好总觉得怪怪的。程叙言在宫内一待就是小半日，他说的口干舌燥，天子让大内侍给程叙言上茶。程叙言谢恩后才接过。天子看着程叙言：ldquo程修撰可想过编一本畜牧书籍。rdquo程叙言双目圆睁，ldquo圣上mdashmdashrdquo天子问：ldquo若让程修撰编写，程修撰可写得出？rdquo程叙言抿唇，随后再次躬身行礼道：ldquo回圣上，小臣定当全力而为。rdquo天子眼里闪过赞赏，道：ldquo你已有经验，朕限你半月时间拿出成果来。rdquo程叙言：ldquo小臣遵命。rdquo程叙言离宫路上还想着半月时间紧，需得熬夜才行，没想到次日天子口谕紧跟而下，之后半月程叙言编写禽畜录，一应琐事不得烦劳程修撰。待传口谕的内侍离开，其他人再也忍不住好奇凑过来：ldquo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rdquo另一人道：ldquo是让程大人奉旨编写书籍吗？rdquo这对于文人来说，是一件很了不得的荣誉。但因为程叙言要编写的是禽畜录，众人又有点傻眼，一时也说不上好还是歹。程修撰可是六元及第的状元。堂堂状元编写禽畜录？这是暴殄天物。状元该出诗集，出游记，出策论文章。ldquo都聚集做什么，程修撰有旁的事，你们也有不成？rdquo学士大人不知何时来到，几句话就将其他人打发。程叙言朝学士大人颔首，随后回自己的桌案。傍晚时候，程叙言散值回家，途中遇上卓家马车，于是程叙言跟着卓家马车转去酒楼。雅间内，卓颜询问：ldquo你可有压力。rdquo她欲言又止。若是程叙言有需要，她也能帮忙。程叙言下意识要否认，但撞上卓颜关切的目光，那双眼清凌，眸中都是他的身影。程叙言点头：ldquo一点点。rdquoldquo叙言，我helliphelliprdquo卓颜咬咬牙，说出口：ldquo叙言，我今岁也翻看过几本农书，或许能给一点建议。你觉得呢？rdquo程叙言退后两步，笑着拱手一礼：ldquo如此，劳烦黛黛了。rdquo卓颜看着面对躬身对她行礼的男子，她脸色微红，赶紧扶起对方的手：ldquo你hellip你这是做什么呀？rdquo程叙言反手握紧她，ldquo咱们这也算同进退，嗯？rdquo卓颜没吭声，过了会儿又轻声道：ldquo左右你如何，我亦是如何。rdquo雅间内置着冰盆，丝丝凉意将夏日傍晚的燥意退去，二人在雅间内言谈。程叙言看着卓颜娓娓道来，言语很有条理明显是打过腹稿。夕阳的余晖透过大开的窗户落在她身上，给她身周镀上一层橙色的余晕。鸦羽似的睫毛在她细腻的脸颊投下一片阴影，脸上光影明明灭灭却很有温度，充满烟火气。程叙言的情绪都放松了，一颗心十分安宁。卓颜感知他的目光，渐渐停下话语。窗外的余晖此时散去，她身上的余晕也跟着一并散了。灰蒙蒙的天昭示夜色降临，好似一下子就ldquo冷了rdquo，唯有她是唯一的热。程叙言坐在椅上，偏头笑：ldquo怎的停下了？rdquo卓颜搅了搅手帕，ldquo你看着我helliphelliprdquoldquo是我不是。rdquo程叙言转移话题：ldquo黛黛晚上想吃什么？rdquo卓颜随口道了两道菜品，不多时小二呈菜，程叙言夹一块鱼肉，理尽鱼刺才放她碗里。卓颜动筷，鱼肉雪白细嫩，她夹在空中又放下，低下头含糊道：ldquo能看的。rdquo程叙言：ldquo嗯？rdquo卓颜不语，一心一意用晚饭。过一会儿程叙言才回过神来，卓颜是在回应那句【你看着我】【能看的】。女儿家的心思真的很有趣。之前黑猪和鸡鸭出问题的时候，程叙言都有详细记录，眼下不过是整理罢了。只是想到以后有人会用到ldquo这本书rdquo，程叙言和卓颜又添上不少内容。猪粪能够肥田，众所周知。但排泄物不够时，也可以通过山间腐殖土肥地，只是需要处理一下。以及农作物套种，甚至连乡下常见草药，治什么病症也一并写上。半月期限至，程叙言呈上一本颇厚的书籍，粗略估计七八万字。署名位置，除他外还有卓颜。天子大致翻了翻，随后将书交给殿内学士和大臣传阅。两刻钟后，学士拱手道：ldquo圣上，微臣并未发现不对之处。rdquo其他人也无异议。众人有志一同的忽视署名。天子看一眼案前侯着的程叙言，沉声道：ldquo既如此，程修撰编写禽畜录有功，赏。rdquo程叙言拱手道，ldquo圣上，其实这禽畜录非小臣一人之功，还有helliprdquo大内侍笑盈盈打断他的话。程叙言行在宫墙内，前方是宫门，他回头望向富丽堂皇的宫殿，脑海中响起内侍略带尖利的声音。ldquo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修撰程叙言德行上佳，心性仁善，今编写禽畜录惠及百姓，于民有功，特擢升为翰林侍讲，钦此。rdquo程叙言驻足：他升官了，从六品的修撰升为正六品侍讲。他去岁五月入翰林院，今岁九月升官，一年半的时间升一级。这个升官速度不算快，但是对比同样平民出身的官员却很是不错了。朝堂上的大臣对此并不在意，从六品升官也不过是正六品，连朝堂都登不了。但在翰林院里却如石落池塘，尤其是庶吉士，他们还在到处寻出路，程修撰却升官了。听说程修撰与卓家女的成婚日定在十月初，前后不过一月。程修撰真是好事连连，羡慕已经说累了。程叙言升官的消息也传到卓家，嘉郡主知晓程叙言因何升官的，喜悦中掺杂一丝忧愁。此前有人来嘉郡主跟前，向嘉郡主预定一头猪。程家家底薄，因此当初程叙言来卓家下聘时，将城外的一座山和周边田地作为聘礼。所以那庄子里一应物什是卓颜的，上京贵夫人来嘉郡主面前定一头猪也不算错。嘉郡主脸都绿了，倒是卓颜笑盈盈应一声好。卓颜坦荡大方，叫人挑不出错，最后看笑话的人自己无趣离开。但当嘉郡主得知那本禽畜录的署名除程叙言外，还有她女儿卓颜的名字时，嘉郡主那丝忧愁就散了。她也乐意出门参加宴会，适时透露自己女儿也参与禽畜录编写，嘉郡主假假道：ldquo哎呀，那书上都是讲些养鸡养鸭养猪的事情，咱们富贵人家哪瞧得上，也就平头百姓才去看，我们颜姐儿的名字也一并叫人看去，真是难为情。不过仲惟那孩子坚持，我们做长辈的总要顺着小辈了。rdquo宴会上其他夫人：helliphelliphellip待嘉郡主离开后，有人低声道：ldquo不就是一本禽畜录，神气什么。rdquoldquo没错，那种下等人才看的东西。卓颜的名字也叫下等人传开去，不知羞。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