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给卓楠星放血。太医未必想不到这个法子，只是天子看着，卓楠星又是郡主之子，太医自然稳妥保守治疗。之后，程叙言又给卓楠星物理降温，如此这般，临近卯时，卓楠星的体温才慢慢降下来。卓颜喜极而泣。卯时两刻，太医来给卓楠星号脉，见卓楠星不再发热也很意外，但他没多想，只以为卓楠星底子好，他盼着卓楠星能早日好转，他们几名太医也不必受迁怒。但六皇孙等人就不好受了，程叙言和卓颜守着卓楠星寸步不离，他们的人没有下手机会。昨日一场暴雨，今日倒是放晴，日头缓缓高升，暖意十足。六皇孙满头大汗，一直叫人打听偏殿的情况。ldquo小殿下，程大人夫妇不离殿，不需人轮换，小的没有机会。rdquo偏殿有江公公的人，让他们硬闯更不敢。六皇孙一脚踹过去：ldquo真是废物。rdquo而当日头升到最高。晌午时候，卓楠星醒了。第143章 从轻的惩处卓楠星还很虚弱, 他的身上有多处淤青，只能勉强半坐起身。程叙言支撑着他的后背，喂他服下汤药, 卓颜又给他喂了一碗熬的浓浓的肉粥。ldquo可好些了？rdquo天子一身靛蓝色常服行来，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关切。卓楠星挣扎着要下地行礼, 被江平德扶住：ldquo卓小公子此番受了大罪, 圣上担忧着你呢。rdquo卓楠星抬眸, 对上天子的目光，上年纪的老者慈眉善目，温和的望着他，卓楠星心中委屈爆发, 脱口而出：ldquo圣上，是六皇孙害我。他故意把我丢在helliphelliprdquoldquo楠星。rdquo程叙言低声喝断他，拿过卓颜手里的手帕做出给卓楠星擦嘴的样子。然而卓楠星情绪激动, 一把推开程叙言的手：ldquo圣上，是六唔唔rdquo程叙言用手帕捂住他的嘴, 卓楠星怒了，全力推开他：ldquo姐夫你干嘛。rdquoldquo让他说。rdquo天子的面上还带着笑, 但仔细一瞧发现那笑不进眼底。程叙言只好退开, 又忍不住道：ldquo圣上，楠星还未及冠, 年少气盛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没有。rdquo卓楠星红了眼，ldquo是六皇孙故意把我丢下。他看见我摔倒了，他还笑。rdquoldquo我浑身都疼helliprdquo卓楠星眼泪啪嗒啪嗒掉，他第一次吃这么大苦头：ldquo我找不到路, 后来又下雨, 我冻得发抖。rdquoldquohelliphellip我晕倒在雨里, 差点就死了！！rdquo卓楠星气的眼睛红红，哇哇大哭，大颗大颗的泪砸落。天子敛了笑，目光却柔和下来，良久一声叹息。江平德低垂着头，降低存在感。偏殿里的除卓楠星和天子外，其他人坐立难安，而在偏殿外赶来的众人也心情复杂。众人下意识看向五皇子，六皇孙是五皇子的嫡长子。太子垂眸掩去眼中情绪，神色悲悯。六皇孙脸色阴沉，众人沉默时，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江平德那张熟悉的老脸，他对皇子行礼后才道：ldquo太子殿下，圣上传召。rdquo六皇孙松口气，原来皇祖父只传召太子。然而太子进殿以后，江平德没有跟随太子而去，而是望着他们。其他皇子：helliphelliphellip五皇子吐出一口气，昂首朝殿里去。六皇孙立刻跟上。原本宽大的偏殿因为一群人顿时变得充实，天子坐在龙案后，慢悠悠拨着紫檀木手串。眼睑半垂，看不出喜怒。殿内时不时传来卓楠星的抽噎声和控诉声。五皇子心一横，当即跪下请罪：ldquo父皇，儿臣教子无方，儿臣有罪。rdquo六皇孙跟着跪下，沉默片刻才道：ldquo皇祖父，孙儿不该因私怨生事，不该见弱不救。rdquo卓楠星摔倒是卓楠星自己造成的，六皇孙有过，但过错并不算大。六皇孙是这般想的。四皇孙等人也跪下请罪，ldquo皇祖父，孙儿不该粗心大意，才害得楠星受这一通罪。rdquo他们有错，但顶多算疏忽。十五皇子看着皇兄和皇侄，又听得卓楠星若有若无的哭声，心里不是滋味儿。卓楠星的确不是被六皇孙推下山，但却是因为六皇孙的从中作梗，害得卓楠星差点身死。寒冬腊月将一个受伤的人丢在陌生山林，谁都知道凶多吉少。六皇孙知道丢下卓楠星，卓楠星会遇害的后果，其他皇孙也知道这个后果，但眼下却不能挑明了细究。有时候对与错并非那般绝对。也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理？十五皇子心道。众人都在等天子一个结果，然而天子仿佛老僧入定。偏殿里断断续续的哭声也停了，寂静无声。六皇孙额头浸出细汗，他没有他父亲那般沉住气，抬首道：ldquo皇祖父，孙儿真的知道错了，但卓楠星指控孙儿故意害他，孙儿是不认的。rdquo太子静默得犹如一座石塑，天子瞥他一眼，收回目光。轻微的碰响声起，天子将手串扔在龙案上，淡淡道：ldquo老五最近愈发糊涂了，既如此，便安心在府中休养。rdquo五皇子不敢置信的抬起头：ldquo父皇mdashmdashrdquo他对上天子冰冷的眼，一下子凉到心底。上次他派人针对程叙言的事，在父皇那里根本没有过去。父皇什么都知道。五皇子想来也觉得自己冤，放火之事是周管事自作主张，按照五皇子的想法，是让程叙言住所简陋，不胜严寒，不声不响病死在行宫。helliphellip罢了，现在说什么也无用了。五皇子磕头纳拜：ldquo儿臣，遵旨。rdquo六皇孙急了，ldquo皇祖父helliprdquoldquo够了。rdquo五皇子喝止儿子。天子漠声道：ldquo朕也乏了，你们退罢。rdquo众人应是。偏殿一下子冷清，天子盯着案前，良久他道：ldquo身为长兄，怎的没有一个长兄的担当。rdquo江平德不敢应声。太子想明哲保身，可太子既为储君，注定出事后他不能明哲保身。不管是保兄弟还是罚兄弟，都应该有个态度。而罚兄弟，又该罚至什么程度？总要有个章程。储君协助天子理国事，然而这种家事太子都撇干净。少顷天子道：ldquo去看看楠星，怎么没声了。rdquo江平德轻步离去，不多时回来：ldquo圣上，卓小公子病症初愈，仍是疲惫，此刻已经睡下。rdquo天子轻笑一声，睡下好，若是醒着怕是又一番闹腾。天子起身离去。这场温泉行宫之旅，接二连三出事，天子原本的愉悦心情也散的七七八八。天黑时候，卓楠星再次醒来后他周身的摆设大变，不是偏殿更不是他的住所，瞧着倒像是他姐姐姐夫的住所。卓颜见他醒来，抚了抚他的脸：ldquo饿不饿。rdquo卓楠星眼珠动了动，随后想起什么，怒道：ldquo姐夫为什么打晕我！rdquoldquo六皇孙呢，他有没有被罚。还有四咳咳helliphelliprdquo他喉咙痒的厉害，身体也没有力气。卓颜扶住他，低声道：ldquo五皇子被禁足，六皇孙被罚抄经书百遍。四皇孙等人罚抄经书二十遍。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