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楠星的身份更大程度上仰仗娘亲是郡主，才与皇室有丝丝缕缕的联系。后来卓楠星机缘巧合入得天子的眼，卓楠星没有过人的才能，一身挑挑拣拣只有性格和皮囊算合了天子喜好，时日久了养成骄矜之气。卓父一直为此感到忧心，如今倒是松口气。他在国子监也非闲闲度日，他挑了不少好苗子好生培养，这些都是他给儿女准备的后手。卓家做好吃闷亏的准备，换卓楠星开窍也值得，没想到卓父升迁的圣旨传下来，将卓家人也弄懵了。嘉郡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才道：ldquo我还想着回头去皇后那边哭一哭，道一出委屈。如今却是不敢了。rdquo嘉郡主再跑去皇后跟前儿哭，就不识好歹了。卓楠星挠了挠脸，眼睛微亮：ldquo大姐姐，这是个什么意思啊。rdquo卓颜垂下眼：ldquo爹和叙言都是有才干的，圣上也不想他们寒心，更不愿其他臣子寒心。rdquo卓楠星垮下脸，ldquo喔rdquo了一声。嘉郡主拉过他的手拍了拍：ldquo以后你远着那些皇子龙孙的helliprdquo嘉郡主想到什么又笑起来：ldquo左右你爹年后赴任，届时你随我们一同去。rdquo官员三年一任，等他们再回京，这事早就过去。那个时候楠星及冠，正好娶妻生子。卓楠星急了：ldquo那我跟姐姐姐夫不就分开了吗？rdquo卓颜笑道：ldquo不过三年。你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你实在想念我们，期间回一趟上京也是可的。rdquo只要她爹在地方就没问题。下午时候，卓家得知程叙言也一同升官，少不得为程叙言欢喜，嘉郡主准备厚礼给程家送去道喜。卓楠星身体还有些虚弱，在府中调养，所以腊月二十九嘉郡主携女进宫请安，委婉道儿子体弱，不敢在大喜日子给贵人过了病气。当天宫里给卓府赐来一车名贵物品，阿胶人参燕窝堆成小山，一部分是天子从内务府拨的，一部分是皇后赏的，还有一部分是几位皇孙血缘上的直系祖母所赠。这是堵他嘴呢。把卓楠星气个够呛，他本来是托病，这下是真病了。后来卓楠星再回忆今日，怎么也想不通当时自个儿为何那般生气，都是值钱的好物，他不要还可以送给叙言哥。再不济变现也成。倒是卓颜和程叙言旁观者清，因为卓楠星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他以为他在天子眼中有所不同，最后却都一样。第145章 谁在窥视他ldquo劈里啪啦mdashmdashrdquo炮竹声在空中炸响, 昭示着年关的到来，孩童们梳着冲天辫，穿着大红袄小棉裤, 兴奋的在冰天雪地中疯跑。寒风将他们的小脸和耳朵吹的红通通。一名膀大腰圆的妇人叉着腰朝孩童们吼：ldquo虎头，你给我过来。rdquo不多时，挂着两管清鼻涕的小屁孩不甘不愿朝妇人走来。其他孩子哈哈笑：ldquo虎头娘是母老虎, 虎头怂头耷脑像小狗。rdquoldquo虎头是狗头~~rdquo妇人眼睛一瞪, 孩子们立刻跑开，还有人不停对妇人吐舌头：ldquo母老虎略略略mdashmdashrdquo虎头脸上臊得慌，扯了扯妇人衣袖：ldquo娘, 你别那么凶。rdquo虎头娘一巴掌呼他脑门上, ldquo老娘不厉害点，你骨头都叫人嚼了。你看看你脸裂的。rdquo妇人单手拎着儿子往小巷走，穿过两条街道, 妇人在一家铺子前停下, 她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 然后大步朝铺子里去。铺子里皆是三四十左右的妇人，着统一衣裳, 虽然面有皱纹, 可头发梳的整齐, 眼中有光十分精神。见虎头娘来了, 铺子里的女伙计道：ldquo嫂子想买点什么？rdquo虎头娘把儿子拎高，让小孩儿的头脸越过柜台，ldquo我给我儿子买盒面膏。他那脸裂的不像话。rdquo虎头这会儿老实了, 听到他娘的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不注意还好, 稍微留意, 脸就疼的厉害。女伙计拿出三盒面膏摆在柜台上，然而看着三盒面膏却叫虎头娘为难，女伙计道：ldquo嫂子放心，作价都是一样的，嫂子选个喜欢的味道就成。rdquo虎头娘这才松一口气，最后她选了一个桂花味的面膏。她结钱后准备离去时却被女伙计叫住。女伙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ldquo嫂子，你的手也需要护一下罢。rdquo虎头娘也不知是指骨粗壮还是怎么的，每根手指肿的像蜀地的肉肠，指甲附近爆裂渗血。虎头娘谢过女伙计的好意，爽朗道：ldquo我只是粗人，不妨事。rdquoldquo那个helliphelliprdquo女伙计压低声音：ldquo有些边角料，两文钱，您若是介意就helliphelliprdquo女伙计脸色微红，住了嘴。虎头娘默了默，随后道：ldquo我能看看吗？rdquo女伙计给人使个眼色，往铺子后面去。不多时虎头娘欢欢喜喜带着儿子离开铺子。管事扫了女伙计一眼，没说什么。过会儿其他人走过来，叹道：ldquo你就是心肠软。rdquo女伙计低声道：ldquo我们也是受老爷和宜人的好意，才有一份糊口的银钱。rdquo其他人不做声了。上京繁华，贵人多，但是仍然有吃不饱饭的人。铺子里的女伙计们都是周郊农妇，家里因为各种原因十分窘迫，平日到处给人洗衣服干粗活挣一点微薄银钱。她们正在为年关口粮发愁，听闻铺子招伙计，犹犹豫豫的来了。她们起初以为自身年老，形容狼狈，定也是干粗活，没想到居然是做伙计，银钱更是顶顶好。老爷和宜人真是大善人，愿上天保佑他们。被念叨的卓颜正在清点帐目，铺子的生意不错，每日利润可观。程叙言端着一盅燕窝进屋，见妻子眉目紧蹙，温声道：ldquo你歇会儿，我来罢。rdquo卓颜笑道：ldquo账目有些碎。rdquo除却铺子里的收入，按照叙言的意思还在庄子里落了几个草棚，招妇人进棚做活，予人一份收入。程叙言检查的很仔细，熟练的拨弄算珠，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活力莹润的白，与褐色的算珠对比宛若一块好玉。卓颜收回目光，默默吃燕窝，她用勺子搅和着，兴致平平：ldquo叙言。rdquo程叙言头也不抬的应声。卓颜道：ldquo晚上想吃烤羊肉。rdquo程叙言顺口道：ldquo好。rdquo卓颜抿着唇笑起来。黄昏时候，院里架着高脚碳炉，长方形，里面堆着一层银丝碳，银丝碳带有木香，不熏人。不拘是取暖还是烤肉都是首选。今日初七，过年的人情往来都处理妥当，一家人难得得闲。时明和程青南正处理琐碎事务，程叙言用挑子拨着碳火，他想起什么，过去石桌边轻声问卓颜：ldquo黛黛有没有其他想吃的菜品？rdquo刚刚飞过来的八哥歪了歪脑袋。卓颜摇头。适时程偃端着一盆花生来，ldquo待会儿烤点花生。rdquo他委实喜欢花生烤的半生不熟时的那股韧劲儿。程叙言笑应。余晖洒落，柔和了他的眉眼，更添温润，卓颜单手托腮，静静看着程叙言忙活。忽然她手臂微痒，一低头发现八哥落在石桌上望着她。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