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颜含糊道：ldquo等你。rdquoldquo下次我早些。rdquo程叙言亲亲她的额头，揽着她入睡。程叙言预想的不错，正值庶吉士进六部观政时机，庶吉士们对刘庶吉士的发难来了。众人上书天子，言明刘庶吉士人品卑劣，不配进六部，其所列条目占了足足两页。文人的笔杆子似刀，不见血却要命。这一招釜底抽薪，别说裴让，便是太子也不敢为一个刘庶吉士跟其他庶吉士们对着来。众怒难犯。天子面上瞧不出喜怒，少顷将折子一扔，随口道：ldquo既是如此，朝廷也容不得这般低劣之人，革其功名，逐出庶常馆。rdquo江平德躬身应是。第149章 钦差程叙言天子时有召见学士和侍读学士进宫讲史, 这日程叙言刚讲完一段经史，天子忽而道：ldquo水患历来不绝, 程侍读腹有诗书, 对此可有解决之法？rdquo程叙言默了默，拱手一礼：ldquo圣上，下官浅见, 还望圣上莫要见笑。rdquo天子温和的摆摆手。程叙言这才恭敬道：ldquo回圣上，水患虽二字，却有诸多情况。一则, 地势之因。二则，天时不利。三则, 人祸。rdquoldquo喔？rdquo天子微微正色，ldquo程侍读详细说说。rdquo程叙言：ldquo回圣上, 先说地势之因helliphelliprdquo地势那就有的说了, 几乎一郡一势，有些村子安在地洼处, 每年夏季多雨必然有水患之忧。这种处境水势便不能堵, 只能顺势疏流。而村子在高地, 则可以选择蓄水helliphellip程叙言语速不疾不徐，声音沉稳，带着一种特质的韵律，十分悦耳。天子不禁放松身体。待的江平德轻声唤他，天子才发现竟然晌午了。程叙言垂首静立一旁, 天子扫过他的身影，笑道：ldquo既如此, 程侍读也一并留下用膳罢。rdquo程叙言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随后拱手行礼：ldquo小臣谢过圣上。rdquo午后, 天子在内殿批阅奏折，他忽而道：ldquo嘉州又生水患，年年闹洪年年不休。rdquo江平德垂首，不敢言语。内殿寂静无声，良久，天子起身在殿中踱步，可不过一盏茶时间，天子抵着唇忍不住咳嗽。江平德关切道：ldquo圣上，可要宣太医？rdquoldquo不必。rdquo天子道：ldquo去取丹药来。rdquo三日后，一封圣旨降下，任命程叙言为钦差大臣，不日奔赴嘉州府治理水患。圣旨一出，朝野皆惊。本朝的钦差并无品级，但却有一定权力，意在代天子行事。但是低品级的官员不得见天颜，自然没有被任命的机会。而被天子任命为钦差的官员一般是天子心腹，或是近臣。换言之，钦差无品级，但能够被任命为钦差的官员多是高品级官员，且文官居多，内侍次之，武将最末。程叙言一个从五品侍读学士，连上朝资格都无，凭甚helliphellip这会子有人想起，侍读学士为天子讲史，虽无上朝资格，但却常有面见天颜的机会。进士和同进士的区别再一次被摆在人前。明年又是春闱，不知届时的状元郎又是何等人物，是否又如程叙言一般？外界的感慨，程叙言不得知，他此刻正在安顿家人。且不提卓颜已有身孕，程叙言这一走，卓颜少不得担惊受怕。再者程叙言离开后，卓颜和程偃一个屋檐下，总是尴尬。公媳需得避嫌。程叙言还未想出一个章程，犹豫着要不要将他爹一并带走时，宫中来人，道皇后十分喜爱卓颜，意接人在宫中小住。卓颜略做思索便有了计较，这估摸着是圣上的意思。她有些惊讶圣上连这种细节都顾虑到。传话的内侍走近卓颜，轻声道：ldquo宜人安心，江公公最是厚道不过，不会让您委屈了去。rdquo卓颜下意识看向丈夫，程叙言送别他们一行人时，不动声色给内侍塞去一个荷包，对方笑盈盈收下了。程家小院恢复安静，程叙言看他爹一眼，往书房去。程偃关上书房门，ldquo江公公这是帮衬你？还是旁的意思？rdquo程叙言：ldquo应是帮衬。rdquo但程家父子二人不明白江平德为何帮衬他们。按如今地位来讲，江平德身为天子身边大内侍，远胜程叙言。程偃道：ldquo你且安心上任，我会留意上京局势。rdquo他想了想又补充道：ldquo宫中儿媳那边，江公公或许会有照应。rdquo但这是在赌江平德的秉性，赌注是卓颜的安危。程叙言赌不起。程叙言拧眉：ldquo我给嘉郡主去信，她应该比我们有人手。rdquo若是必要，叫楠星那孩子回一趟上京也是可的。与卓颜的安危相比，其他都可以置后。程叙言又走一趟徐家，求徐霁帮忙照应一下程偃，又求徐霁劳烦其母留意后宫。徐霁的母亲是伯夫人，平时命妇入后宫求见不是什么难事。程叙言甚至还给新城县主递了拜贴，新城县主虽然莫名，不过想到卓颜，还是在花厅见了程叙言。新城县主道：ldquo程大人没事来寻本县主作甚？rdquo程叙言也不绕弯子，将来意道出。新城县主冷笑：ldquo本县主凭什么帮你啊？rdquo程叙言递过去一个木匣子，新城县主撇撇嘴：ldquo贿赂本县主？rdquo然而她随意打开盖子后愣住了，木匣子里并非金银，亦非首饰。而是图纸。新城县主看着图上的样式两眼冒星星：好、好漂亮的簪钗款式，好漂亮的小裙裙！！！程叙言问：ldquo不知县主可喜欢？rdquo新城县主连连点头，她身后的丫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程叙言：ldquo那内子那边helliprdquoldquo包在本县主身上。rdquo新城县主一口应下事情，程叙言松口气，这才离去。离去后，程叙言行在大街上，心中仍是沉甸甸的。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揉了揉眉心，次日带上钦差信物，心情沉重的赶往嘉州府。时明同他一道，安慰道：ldquo叙言哥放心，您都做了安排，肯定无事。rdquo程叙言放心不下，天子任命来的突然，他根本没有充足时间准备。程叙言一行人从上京走水路，一路顺风，提前两日抵达嘉州府。地方早有消息，地方官员早早在码头侯着，知府打头笑迎道：ldquo程大人舟车劳顿辛苦，在下早已备上接风宴，还请程大人赏脸。rdquo知府是正四品官职，按理他地位比程叙言高，可程叙言秉天子命，知府傻了才敢摆官架子。可又不能道ldquo下官rdquo，想来想去只能自称ldquo在下rdquo。其他官员跟着附和，还有人道：ldquo这会子天热，下官早准备好轿辇，还请程大人登轿。rdquo程叙言温声道：ldquo不必劳烦，程某本就出身乡野，这点子路途不算甚。若是其他大人累了，可先行乘轿离去。rdquoldquo不不不。rdquo官员们忙道：ldquo我等不累。rdquo程叙言莞尔，ldquo既如此，那咱们就先巡视一番？rdquo知府等官员：？？？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