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顿了顿，想说什么又咽回话。帝后二人屈居厢房等候。正屋内卓颜死死攥着被子，乌黑的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她的脸颊，脆弱的细雨中枝头颤巍巍的花。白术哄着她：ldquo姑娘，您一定要撑住，您想想姑爷，想想小公子，郡主和大人。rdquo卓颜眼神涣散，一切好像都远去了。ldquo嘶mdashmdashmdashmdashrdquo程叙言的坐下马忽然一个跟斗，连带着他也从马上摔下来。ldquo叙言哥mdashmdashrdquoldquo程大人！！rdquo时明立刻勒停马，跳下去奔向程叙言：ldquo叙言哥，你怎么样？rdquoldquo程大人。rdquo其他侍卫也关切的凑上来。程叙言摇摇头：ldquo我没事。rdquo他落地的时候顺势滚了两圈。天色已经黑下来，月光隐现，然而不过须臾又退去光辉。程叙言心里一颤，这种不安的感觉helliphellip黛黛。程叙言攥紧手，问时明：ldquo我们还剩一日路程对不对。rdquoldquo叙言哥，您想干什么。rdquo时明还算了解他，抓着程叙言的胳膊：ldquo您不要冲动。rdquoldquo我不冲动。rdquo程叙言道。时明刚松一口气，程叙言就越过他骑上他的马冲进夜色里。时明：ldquo叙言哥！！rdquo几名侍卫面面相觑：ldquo时小哥，现在怎么办。rdquoldquo追啊。rdquo然而程叙言的马受伤了，时明只好抢其他人的马，他道：ldquo你们把那匹马带去驿站治疗。rdquo随后他也冲入夜色中。树影婆娑，火折子在风中明明灭灭好几回。也亏得他走官道，程叙言又耳清目明，才没出什么事。只是耳边的风声更大，不知是他疾行的缘故，还是本就夜风起。半夏打开门接过参汤，激得她一哆嗦。她赶紧关好门，免得凉意进入屋内。半夏快步走到卓颜身边，ldquo姑娘，姑娘您喝些参汤。rdquo卓颜迷迷糊糊望着她，大半碗参汤下肚，半夏还没来得及高兴，卓颜一声惨叫冲破屋门。天子叫来太医：ldquo卓宜人到底怎么回事？rdquo这都多久了，还未生下孩子。太医顾不得擦额头的汗，将卓颜的身体情况一一道来。通俗点说卓颜孕前期遭罪亏了底子，哪怕后来补上也比一般孕妇人弱。更何况卓颜肚子里还揣着双胎。屋内的惨叫一声胜过一声，又戛然而止。天子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ldquo再去寻两名稳婆来。rdquo江平德赶紧应是。不多时他的干儿子领着两名精壮稳婆进院。稳婆：ldquo民妇见过helliphelliprdquo天子打断她们：ldquo你们去给卓宜人接生，务必让孩子顺利生下。rdquoldquo是。rdquo两名稳婆心情凝重的步入屋内，浓郁的腥气逼人作呕。她们询问道：ldquo现在如何了？rdquoldquo看到头了。rdquo正接生的稳婆头也不抬道。但很快所有人都提起心：孩子卡住了。卓颜几乎快失去知觉，可紧跟着痛意又像潮水将她包裹。叙言，叙言hellip一名宫人悄悄退出去：ldquo皇上。卓宜人的孩子卡住了。rdquo最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天子闭上眼，ldquo尽全力救治，务必保大人。rdquo然而很多时候不是不愿保大人，是保不了大人。白术看着陷入昏迷的卓颜，又看一眼卡住的孩子，咬咬牙：ldquo去寻一把钳子来，把孩子夹出来。rdquo所有人惊恐的望向她。白术喝道：ldquo还不去！rdquo两名宫人立刻照做，不多时二人拿着清理过的钳子回来，白术接过钳子的手都在抖，但很快恢复镇定。要相信姑爷，姑爷之前送来的手册有明确步骤，姑爷不会害姑娘。白术刚要动手，年纪最大的稳婆拦住她：ldquo白术姑娘，您说怎么做，老婆子来实行。rdquo论经验和力气，她比白术多多了。白术也想到这一点，迅速口述，同时掐住卓颜的人中逼对方转醒，下一刻卓颜只觉钻人的痛楚传来：ldquo啊mdashmdashmdashrdquoldquo卓宜人忍一忍。rdquo稳婆下手又快又狠，其他几名稳婆也来帮忙，推着卓颜的肚子。ldquo驾，驾mdashmdashrdquo凛冽的秋风似刀子刮过程叙言的脸，有温热的液体流下。ldquo嘎mdashmdash嘎mdashmdashrdquo八哥在屋中上蹿下跳，十分暴躁，程青南和程偃怎么哄都没用。程偃心里不安，望向皇宫的方向。天子命人封锁卓颜生产的事，宫外得不到消息。不知多久，夜色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所有人都跟着松口气。卓颜无力的躺着，然而稳婆却道：ldquo还有一个。卓宜人不要松懈。rdquo不过相比第一个孩子的艰难出生，第二个孩子就顺利多了。稳婆严肃的脸上出现笑容：ldquo怪道是第二个孩子生的容易，这比哥哥小一圈。rdquo她恭喜卓颜：ldquo卓宜人，您生的是对双生子。rdquo卓颜脑袋一歪，人事不知。之后太医进屋为卓颜号脉，施针，开方子熬药。白术问：ldquo太医，我家姑娘如何了？rdquo太医面有难色，随后还是道：ldquo卓宜人伤及身子，往后恐难有孕。rdquo顿了顿，他又转了口风：ldquo不过若是调理得当，还是有希望。rdquo但这话谁都明白是安慰之语。半夏抱着大公子，心道往后生不了就生不了。反正她们姑娘有两个孩子傍身，有底气，还不用再遭罪。然而稳婆们窃窃私语，半夏不满：ldquo你们做什么，还不把小公子抱过来。rdquo一名稳婆看向她：ldquo半夏姑娘，小公子hellip小公子情况不对。rdquo半夏心里一咯噔，她抱着大公子走近，才发现小公子面色铁青，仿佛断气。半夏一个趔趄，抱着孩子的手跟着收紧，她怀里的小孩儿感到不适又哼哼唧唧。白术走过来，ldquo怎么了？rdquo半夏眼泪啪嗒掉下来，ldquo白术姐姐，小公子的情况不太好，好像helliprdquo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她们姑娘这么艰难才生下两个孩子，还坏了身子，可为什么会这样。小公子若是没了，姑娘醒来该会多伤心。还有姑爷，她们怎么跟姑爷说。白术越过她向稳婆走去，接过孩子，冷声道：ldquo我家姑爷小时候生下来也是如此，过会儿就好了，您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稳婆，这应该不是稀罕事罢。rdquo稳婆们不敢吭声，这的确不是稀罕事，可这种情况能活下来的孩子纯粹靠运气。罢了，全看这位小公子有福还是无福。稳婆们已经清理干净小公子的口鼻粘液，也试着拍他的背，可惜还是没反应。白术给半夏使个眼色，她抱着孩子去里间，将小孩儿放平后她跪下告罪，随后俯身为孩子渡气。此时此刻，白术再次为姑爷的谨慎和周全感到庆幸，如果没有姑爷送来的生产手册，恐怕现在她也只能抓瞎。小小的孩子又瘦又红，小脸泛着青，小耗子可能都比他可爱一点。白术勾着他的小手，面皮因为渡气涨的通红，她有些晕乎时感到手指被碰了一下。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