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铁矿属官营，程叙言能明白天子为什么不让他查，若只是一般贪污受贿也就罢了，可铁矿跟兵器相连，想的再深点是豢养私兵，这事最怕查到天家皇子身上去。但有些东西不查不代表不存在。程叙言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嘉州府，后脚天子的人就到了。天子只是不让他查，而不是不查。换句话说，天子并不十足信任程叙言。这事天子做的隐蔽，不仅瞒过程叙言，也瞒过其他人。两日后，太子府的人给程家送来年礼，随后七皇子十皇子十三皇子也有所表示。一时间程叙言ldquo风头无两rdquo。程叙言心中不安，干脆利落的对外称病，闭门谢客。其他人吃了闭门羹，对程叙言生出埋怨。大年三十那日，程家一家和卓家一起用了一顿年夜饭。普通人家尚且如此，天家更甚。五皇子和儿子被解了禁足，参加宫宴。关了这般久，五皇子整个人都萎了，没精打采。他坐在一众兄弟中，安静的出奇。其他皇子见状不免难过，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一起向天子求情，希望天子能彻底解了五皇子的禁足。宴会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落在天子和五皇子身上。殿内温暖如春，可十一十二皇子的心却在往下坠，生出寒意：ldquo父皇，不管怎么样，五皇兄也是您亲子。rdquo皇后也跟着劝：ldquo圣上，到底是血肉至亲，再大的怒火也散了。rdquo天子看她一眼，眸光幽深，皇后被看的后背发凉，勉强笑道：ldquo圣上？rdquo天子却问：ldquo皇后觉得再大的事，一句血肉至亲就无事了？rdquo皇后愣住，正在思索如何回答时，天子已经扭回头，ldquo既然老五诚心改过，过几日就老实去封地。rdquo众人被这个消息砸懵了，封地？这是要给五皇子封王？次日大年初一，圣旨下达，不止五皇子。还有十一十二皇子，两位皇子友爱兄弟，一同封王前往封地。上京里揣测纷纷，寻思天子是一时兴起还是旁的原因。程叙言也收到消息，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更明显。还有太子也委实奇怪，堂堂太子居然给他这个从五品的官送礼，虽然礼是不值钱，但身份上来说就很让人惊奇。大年初七，五皇子，十一十二皇子离京前往封地。太子却道：ldquo父皇，皇弟们这一去封地，不知何时再见，不如过完元宵节再说罢。rdquo天子睨他一眼，冷冷道：ldquo又非生离死别。年关时候再回来就是。rdquo太子应是。五皇子等人浩浩荡荡离京，围观百姓看的称奇，众人很是羡慕。程叙言在人群中看到不少新的读书人，这是来参加春闱的举人。第170章 爆发元宵节的前一日, 程叙言散值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为家里人挑选礼物。路上遇到街道司的人，程叙言跟这个部门很熟, 见状问道：ldquo最近又没下雨，你们怎么又在忙活。rdquo那小头头苦着脸, ldquo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这里冒水就来了。rdquo程叙言想了想，道：ldquo我帮你们看看。rdquo小头头惊喜非常：ldquo多谢程大人。rdquo这不是什么麻烦事，一刻钟后程叙言坐上马车离开。时明道：ldquo叙言哥还是那么厉害。rdquo他没有听到回应，又喊：ldquo叙言哥？rdquo程叙言回神，他道：ldquo我只是在想, 好端端的怎么又堵了，不合常理。rdquoldquo或许是谁缺德冒烟，往排水道里倒垃圾卡住了。rdquo时明撇撇嘴：ldquo那种人太多了。rdquo程叙言默了默, 忽然道：ldquo等会儿我们把楠星接家里去。rdquo年后嘉郡主就去寻丈夫了, 卓楠星留在上京，因着两家挨的近，卓楠星经常串门。时明笑道：ldquo说不定卓小公子就在咱们家呢。rdquo程叙言心说那自然更好。他们先走卓府, 门房说小公子去程府了，程叙言点点头, 径直回家。卓楠星正在逗他的大外甥, 喜欢的不行。晚饭后，卓楠星要回府被程叙言叫住，卓楠星疑惑：ldquo怎么了叙言哥？rdquo程叙言：ldquo你回去也是一个人, 不热闹, 就住姐夫这儿。rdquo卓楠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又看一眼程叙言, 假假道：ldquo多给叙言哥添麻烦。rdquoldquo不麻烦。rdquo程叙言笑道：ldquo府里地方大，你住一年半载都可以。rdquo卓楠星美滋滋去找他大外甥了，倒不是他偏心，眼里只有大外甥不理小外甥。而是小外甥不搭理他啊。程叙言又叫来时明一阵吩咐，不多时府里下人飞快出门，小半个时辰后从后门带进不少东西。时明迟疑：ldquo叙言哥，您别吓我。rdquo这又是准备桐油石灰竹刀什么的，他有点害怕。大街上明明很正常，还有城卫巡逻。程叙言：ldquo有备无患罢了。rdquo实在是近来事情太可疑了。从太子府给他送礼，到年后五皇子，十一十二皇子封王。再到今日的排水系统无故出现问题。但愿是他多心罢。然而子夜时分，一声礼花在夜中炸响，程叙言瞬间惊醒，旁人或许会以为这是迎接元宵，但是那礼花颜色单一，一响即逝，不像礼花倒像是某种信号。程叙言将家里其他人叫起来，聚集在主院。卓楠星迷迷糊糊：ldquo干嘛不让人睡觉。rdquo程叙言示意他噤声，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很沉重，很有规律，像是helliphellip军队。事到如今，程叙言将心中猜测道出，众人大惊失色，程叙言安慰道：ldquo别怕，我已经做了应对。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就好。rdquo卓颜抱紧小儿子，眼中的愁绪快要溢出来。这其实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史书上都演旧了，可落在他们身上却仍然是天大的事。卓楠星抱着自己的大外甥，怀中小家伙像个小火炉，源源不断的热源安抚他。今晚的夜色并不黑，隐有火光闪烁，程叙言一直留意外面的情况，他心里其实更倾向于这场ldquo暴动rdquo的失败。而他要做的是防住那些乱军。后半夜一直很安静，卓楠星抱着他大外甥慢慢睡过去，倏地一声尖响，吓得他差点蹦起来：ldquo怎么了怎么了？rdquo他只看到程叙言的背影，卓楠星刚要追，被卓颜叫住。有人在撞程府的大门，还有人从外面往里砸石头。ldquo你的兵都逃了。rdquo天子冷冷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儿子。废物头领带的废物兵，不堪一击。若说有什么可说道，也就是想着从上京排水道运人进来罢了。天子问他：ldquo还有什么说的？rdquo太子低着头轻轻笑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整个身体都在颤动，时隔多年他再一次仰首直面天子的双眼：ldquo成王败寇，孤认了。rdquo天子被他气笑了，ldquo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坐这个位子？rdquoldquo是啊。rdquo太子扯了扯嘴角：ldquo儿子等太久了，等了二十八年，孤做了二十八年的太子。rdquo他像一头困兽，绝望又不甘。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