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颜寻声走去, 发现拐角处有名少女蜷缩着。ldquo你怎么了？rdquo卓颜问。少女瑟缩了一下, 抬起头怯怯的看向卓颜，满脸是泪。于是卓颜又问一遍。少女不吭声。卓颜把身边人挥远一点，又仔细观察少女的面色, 放低声音：ldquo你身上疼，对吗？rdquo少女一眨眼, 眼泪顺着掉落。卓颜伸手要扶她, 少女畏怯的躲开，卓颜叹道：ldquo可你这样不是办法，你不能干熬着。rdquo卓颜轻声细语哄着, 一刻钟后少女才低声道：ldquo那个, 那个了。rdquo说完她脸色爆红。卓颜并不意外, 她接过外衫给少女披上：ldquo走罢, 我送你去医馆。rdquo少女摇头，ldquo丢人，费钱。rdquo卓颜先把人哄上马车，见少女的手一直捂着腹部，ldquo很疼吗？rdquo少女不语。卓颜叹道：ldquo你先跟我回府衙，我找人给你瞧瞧。rdquo少女差点没蹦起来，ldquo不不行，不去府helliprdquo她话没说完又低下身去，汗水滚滚落。卓颜抓住她的手腕号脉，眉头紧蹙，她跟少女道明身份后强行把人带走。每名女子第一次来月事都不一样，有的人很幸运，不怎么疼。但有的女孩子会遭大罪。卓颜从府衙后门进入，不多时一名女医跟着进入，然而让卓颜失望了，这名女医的医术甚至还不及卓颜，只凭着一点子经验治病。此时少女的爹娘收到衙役通知也赶了来，他们还以为少女闯祸，见着卓颜就跪下求饶。卓颜三言两语跟他们说明事情缘由，少女的亲娘犹豫道：ldquo女子本来就有这一遭，不是什么大事。rdquo卓颜眉头微拧：ldquo可明香疼的直不起腰。rdquo妇人抿着嘴不敢吭声。卓颜叹气：ldquo你们若信得过我，就把人留我这儿两日。rdquo夫妇俩对视一眼，又进屋看一眼女儿，亲眼见到女儿脸色苍白，他们才松口。晚上时候，卓颜向程叙言转述明香的症状，问程叙言有没有好主意。程叙言犹豫：ldquo这helliphellip没有脉象，我也不好判断。rdquo需知用药错三分，寿命减三载。到底还是人命要紧，隔着床帘程叙言给少女号脉，随后他给开了一张方子。卓颜看着方子上的药材若有所思，之后让白术将药煎了喂明香用下。两日后，明香的爹娘来寻她，少女面色红润，恢复活力。她道：ldquo这次多亏了卓恭人。rdquo明香的爹娘对卓颜作揖。卓颜摆摆手，让他们走了。这次通过明香的事，卓颜发现偌大个府城，居然找不出几名医术精湛的女大夫。许多妇人生产落了毛病，居然去寻稳婆求法子。这还是府城，那些县镇恐怕连女大夫也寻不到。晚上躺在床上卓颜辗转难眠。她想女子来月事受罪，生产更受罪。怎么就没几个专门给女子看病的女大夫。又不是只有头疼脑热才难受。夜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将卓颜惊了一跳。下一刻一只手揽住她：ldquo与其这么瞎想，还不如做点什么。rdquoldquo你知道？rdquo卓颜脱口而出。程叙言：ldquo我们是夫妻。rdquo那两日给明香治病的时候，卓颜十分上心，追着他问明香的脉象，以及各种症状的应对，一大部分都超过明香的病症了。程叙言又不傻，哪里瞧不出来。卓颜不好意思，捧着丈夫的手：ldquo可是传出去对你不好。rdquoldquo没关系。这点小事我顶得住。rdquo程叙言温声哄道：ldquo相信我。rdquo卓颜刚要应下，又想起什么，ldquo那rdquoldquo壮壮给楠星带。阿缇我带去办公，他很安静不会吵我。rdquo程叙言俯身亲亲她：ldquo这下没顾虑了罢。rdquo卓颜翻身坐起：ldquo我都还没说出口。rdquo程叙言：ldquo你顾虑的东西无非就那几样。rdquo他把妻子揽回来：ldquo睡觉罢。rdquo卓颜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忍不住抿嘴乐。次日一早，卓颜就带着人出门了。要做成一件事不能只靠想象，还得实地听闻。程叙言把小儿子用布条绑在身前，两刻钟又看一眼儿子，可惜小孩儿闭着眼。程叙言搁下笔墨，松了身上的布条，把孩子放在旁边摇篮里，阿缇睁开眼看他，吐了个口水泡泡。夏日里小孩衣裳穿的少些，透过那层小衣裳，程叙言仿佛能看到小儿子软乎胸膛的起伏。阿缇看得久了，眨一下眼，忽然张嘴：ldquo啊mdashmdashrdquo这可真是稀罕事，这孩子太安静了，很少叫。程叙言想了想，又把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下一刻小孩儿闭上眼。程叙言诧异，但心里又有种别样的甜蜜，他俯身亲在小孩儿的额头，起身时跟小儿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个正着。其实两个孩子除却体型相差颇大，容貌倒是相似，都是圆圆的黑眼睛，小鼻子，嘴巴嫩乎乎。半个月后，卓颜在府衙旁往左一里地买下一座半旧的小院子，她在此处办理医女学堂。本不该这么急的，可是官员每任只有三年，卓颜不抓紧时间，能教给本地女孩的东西就少了。程叙言帮着她一起张罗此事，包食宿，只需纸笔费就成。可惜来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七名女孩子。卓颜收整好心情，一个字一个字教起来。程叙言处理好手边的公务后，想了想决定去就近县的县学讲学。该县县令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蹦起来，他顾不得多想，立刻叫人传话下去，让县学那群学生有个准备。下午时候程叙言就到了，他是骑马来的，一身官袍穿在他身上自有一番潇洒风流。县令躬身来迎他，程叙言笑道：ldquo县令大人不必如此。今日你就当程某是讲学的夫子就好。rdquo县令大人面上笑应，心里想什么就不知道了。程叙言大步而入，教谕等人也侯着，见他来时行礼：ldquo见过程helliphelliprdquoldquo不必多礼。rdquo程叙言快步进入屋内，屋里坐满人，最年轻的十八九岁，年长的四十出头的也有。一般来县学最低也是个童生，随后是秀才。他们见到程叙言时十分激动，齐齐起身行礼。程叙言笑着受了，他温声道：ldquo你们今日该学什么？rdquo众人噤声，随后才有一名秀才道：ldquo回大人，今日当学经义和杂文。rdquo顿了顿，对方道：ldquo教谕准备为我等讲解君子忧道不忧贫。rdquoldquo君子忧道不忧贫rdquo出自《论语middot卫灵公》。科举中此题出现频率不低。程叙言没有立刻讲解，而是问：ldquo可有人能答一下这个问题。rdquo人群中一阵浅浅的骚动，少顷还是那名秀才道：ldquo大人，学生可否一试？rdquo程叙言颔首。那秀才将这句话的前后文背出，然后捋了一遍大意，这才说起自己的讲解。论语的字数少，但每个字堪精。一盏茶后，秀才渐渐止住声音，程叙言问：ldquo可是说完了？rdquo秀才点点头。程叙言又看其他人的反应，发现不少人对秀才都很佩服的模样，程叙言对这些人的教学水平便有个大概了解。他内心叹气，果然南北的教学差很多。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