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一颗心都揪紧了，当听到陆氏病重，道出他爹落水的真相时，程铮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泪湿满脸。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世间怎会有这般残忍的事情。程叙言抹去他脸上的泪，程铮扑进他爹怀里，嚎啕大哭：ldquo对不起，爹对不起。rdquo程叙言温和道：ldquo没关系。rdquoldquohelliphellip对不起，对不起爹。rdquo程铮哭的直抽抽，哭声像开水壶，很好笑但程叙言笑不出来。程叙言看着远处金黄的田野，忍不住叹气：ldquo温室里长不出大树，苦难能够磨砺人，但苦难不能被美化。爹吃过苦受过罪，不想你们再受一遍。rdquo程叙言捧着大儿的脸，ldquo你三岁那年贪玩以致差点走丢，爹到处寻关系找你，后来才知你遇到你裴伯伯，没有受罪。rdquoldquo爹带你回府后，那是爹第一次揍你，还有印象吗？rdquo程铮抽噎着点头，当时被揍后他痛了好几天。程叙言笑笑：ldquo爹本想告诉你人贩子会怎么摧残拐走的小孩，但怕吓着你，所以没说。rdquo程叙言终究不想大儿太早明白人性之恶。ldquo铮儿，虽然你念书一事不如阿缇，但爹从未认为你比阿缇笨。你有自己的想法，并付诸行动。rdquo真正憨傻的孩子可不敢跟夫子对着来，跟同龄人打架，琢磨着怎么玩。程铮面皮一热，不好意思的往程叙言怀里钻，ldquo爹，我以后肯定乖。rdquoldquo不用你乖。rdquo程叙言抚着他后脑，安抚他：ldquo你少年心性，爱玩爱闹都是寻常事，但万事有个度，明白吗？rdquo程铮哼唧。程叙言带他起身，ldquo走罢，回家跟夫子赔个不是。rdquo程府里，程偃跟夫子相谈甚欢。这会儿见程叙言带程铮回来，夫子也软和态度，程铮敬茶赔礼后，这事就过去了。夫子离去后，程叙言让大儿回屋歇息，这大半天跑的也累了。程铮行礼告退，然而他未回屋，而是去寻府中管事：ldquo我上午打碎的那个瓶子价值几何？rdquo管事道：ldquo那是小公子之前买回来瞧着玩儿的，听说花了三十两。rdquo程铮点点头：ldquo我知晓了。rdquo程铮回到自己院里，屋门一关一张脸顿时皱在一起，三十两啊，阿缇个败家玩意儿。他爹小时候连块几文钱的糕点都没的吃。程铮只要略略一想便心疼坏了，整个人都闷闷的，他如果能回到他爹幼时就好了，有他在，看谁敢欺负他爹。程叙言此刻耳朵臊的慌，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想提起过去。程铮十岁有余，愈发有自己的主意也愈发没个定性，平时犯错揍一顿当天就能忘。程叙言又舍不得下重手教训大儿，只能攻心。忽然书房门敲响。程偃：ldquo叙言，是我。rdquo屋门从里面打开，程叙言将他爹迎进屋。父子二人对榻而坐，程偃饮茶：ldquo铮儿今日神情不太对。rdquo那眼眶红的跟兔子似的，明显哭过。若非如此，夫子也不能轻易略过此事。程叙言尴尬的摸摸鼻子，程偃静等他下文。程叙言别开眼，含糊将白日事情道出。程偃有些诧异，ldquo原是如此。rdquo父子俩说了会儿话，程偃起身离开。他行在院中，仰首见天上清月高悬，清泠泠泛着凉意，不见清爽见寒光。乌云笼过时，银月暗藏。程偃打灯而行，半刻钟后他回到自己的院里，风吹云散，月辉重新洒落大地，程偃关门的瞬间余留一声叹息。第194章 叶故回京半月后程叙言收到友人来信, 叶故任期满，即将回京。程叙言特意派时明见天去码头侯着，只是一日一日没个影儿, 今日天阴, 一大早乌云重叠压在头顶, 令人喘不上气。时明赶着马车出府，门房道：ldquo今儿天这么暗, 大船难行，时管事恐怕又白跑。rdquoldquo谁说不是呢。rdquo时明赶着马车晃悠悠前行, 忽然帘子一动，一只八哥从里面飞出。时明笑道：ldquo你说叶大人今日回不回？rdquo八哥拍拍翅膀, 粗嘎道：ldquo回。rdquo时明轻笑一声，ldquo我也这般觉得。rdquo之前叶大人来信，说家中又添丁, 叙言哥还让人准备好些物什送去，是名很可爱的小姑娘。铮儿这一辈中，年龄相仿的多是男孩, 如裴家公子, 徐家小公子。裴家则是无女主人, 叶氏病故后，裴让一直未续娶, 是以只有裴炽一子。徐霁体弱，能得徐闻一麟儿, 已是上天厚爱, 哪敢多求。一群小子天天混一起, 顽皮得很。如今添名小女孩, 但愿那几个小子收敛些, 尤其是铮儿。时明想些有的没的，手上动作不停，不过片刻他已经到码头。今日码头的工人少一半，天天在这处干活，一看天就知道该不该去。八哥盘旋在上空，引得人们去看，它在时明头上绕了两圈，忽然展翅向湖中去。时明心中一动，也从马车上下来，向前走几步。湖水被风吹动，水面泛起涟漪。忽而，水面一阵碧波浩荡，一艘大船缓缓而来。八哥在甲板上盘旋，引起一阵骚动。人群中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ldquo竟是你来接我。rdquoldquo迟到了，迟到了mdashmdashrdquo八哥嘎嘎叫。甲板上的众人茫然。此时一名中年人伸出右手，八哥拍拍翅膀落在其上。叶故莞尔：ldquo时隔数年，你竟还记得我。rdquoldquo笨蛋。rdquo八哥理着自己羽毛，拿屁股对着叶故。叶故的妻儿也惊呆了，高氏道：ldquo是豆豆吗？是的罢。rdquoldquo是豆豆，豆豆~rdquo八哥应声。高氏惊讶掩嘴：ldquo可我们好几载未见helliphelliprdquo叶故适时道：ldquo八哥依声辨人。rdquo但他离京许久，没想到豆豆还记得他，这小家伙确实聪明的过分了。叶故一双儿女眼睛冒星星，仰望着豆豆，眼里的渴望快溢出来。小女儿双手捧心，期待问：ldquo你好豆豆，我叫囡囡。我们可以做朋友吗？rdquoldquo不可以。rdquo八哥拍拍翅膀飞起来。小女儿一瞬间失落无比，高氏揽过小女儿，安慰她。八哥嘎嘎叫：ldquo我是你叔。rdquo甲板上倏地一静，随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叶故也忍俊不禁。众人惊叹这只八哥的灵性，一名衣着富贵的人寻来，对叶故道：ldquo兄台所饲飞禽，灵性非常。在下见之十分喜爱，愿以高价购之，不知兄台可否割爱？rdquo叶故笑道：ldquo非是在下所有，此禽乃是奉主之命来迎吾。rdquo对方震惊十分，又看一眼空中八哥，面露遗憾。此时大船靠岸，八哥引着叶故一家穿过拥挤的人群与时明汇合。时明赶车道：ldquo我家大人公务繁忙，特派我来此迎接，还望叶大人莫见怪。rdquoldquo哪里的话。rdquo叶故笑道。他同时明问起程叙言近况，着重询问程铮和程念。另一边八哥飞往官衙，程叙言正在办公，一道黑色身影冲进来，ldquo到了到了。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