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视野内飞速闪过!它的速度极快,连专注于此的青涿都没有看清究竟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他沉静地盯着镜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看着他灰色瞳孔内如出一辙的警惕神色:“这镜子有问题。”翻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的另外两人纷纷围了上来。宁相宜先是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又是移动目光观察着对面好像身处于另一个纬度的三人。越是观察,越是有股陌生的感觉。她登时后退了一步,小声陈述道:“肯定有问题,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说什么镜子阴气重,容易招来那些东西。”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恐怖片的导演编剧们这么设定一定也是有民俗依据的!博览恐怖电影、书籍的宁相宜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听别人说,如果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和镜子里的自己玩剪刀石头布,还能分出胜负呢……”说着说着,她突感耳边一阵凉风,顿时把自己吓了一大跳,伸手抚了抚疯狂鼓动的心脏 。然而,当她目光又触及镜子那端的自己时,整个人立时凝滞住了。还在观察镜面的青涿听到耳边宁相宜的磕巴声:“她、她!!”少女的手指指向镜中也在抚胸的人,而那只正搁置在胸前的手却是干干净净,没有包上任何东西。可明明在送新娘时,她的手就被鼓皮上的人脸咬伤,后面还用缠鼓的红布包扎了起来。直至现在,她手上仍然包着那块布!镜子的异样终于显现出来端倪,可它似乎并没有要攻击的架势,镜内投影也仍然跟着真人的动作而摆动。青涿低头一瞥。梳妆台前有一张被推到桌下的木椅,木椅是红棕色的,表面圆润细腻,应是上了层漆。……袁育姿在家里时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面朝着镜子梳妆的。“刺啦——”木椅的四只脚在使用中油漆掉尽,与石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划拉声。将椅子拉开后,青涿缓缓坐了上去。从头顶到藏蓝色的衣袍,玻璃镜中的青年整个上半身都被映照出来。桌旁就有一只正在燃烧的红烛,烛光氤氲,投射在他的半边脸上,给那张本就生而美丽的面庞添上朦胧的醉意。……好像没什么变化。青涿轻轻眨了下眼。就在眨眼这一瞬间,身后的宁相宜和徐珍息蓦然消失,而一个陌生女子突然出现,正俯身在他一侧,笑意盈盈地从桌上拿起一个什么东西。从镜子的反射能看到,这个女子正是袁育姿,而她的脸上到处都是青紫的尸斑!!青涿的五指骤然握紧,他视线内一片天光的敞亮,知道此时是又被传送到异空间了,便生生按捺下肌肉的条件反射,静待袁育姿的动作。死尸本人却似全然不知,仍然抿唇而笑,红斑遍布的手指捏着一枚画眉的石黛,在他的眉间比划着。试探性地划弄了好一会儿,袁育姿又放弃般地把手中石黛放下,无神溃散的瞳孔向镜中另一人挪去。那人一头乌发撇至耳后,姝丽的眉眼像是一块磁石一样吸住了她的目光。青涿望着镜中一身女生扮相的自己,低头瞅了瞅膝上的花边裙摆:……“眉不画而黛——我反而不必画蛇添足了。”袁育姿轻声说道。她俯在他肩上,声线极软极柔,像是在对情人诉说爱语。第044章 新婚喜宴(29)透亮的玻璃镜内,五官发肿青斑遍布的恶鬼正亲昵地挨在另一名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少女身旁。袁育姿又伸手从桌上取了根尖头梳,用尖细的那头从青涿的额间发际划到脑后,细心将左右两侧的乌发分好,然后用梳子上的细齿一轮轮梳顺。“今天可是我们的大日子。”和原空间大婚时的破锣嗓子相比,此刻的袁家小姐嗓音如晨起的鸟雀,悠扬悦耳,饱含喜悦,“你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型?”她弯着身子看他,含笑问道。被问到的人此刻脑子里的想法已然乱作一团。按照“异空间都是由袁育姿亲身经历映射出来的”这一推论,眼下发生的一切与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也就是说……袁育姿曾经结过婚?还是和一个女孩?!会是因为受到了米雪儿和瑞秋的影响吗?“你来决定吧。”青涿完全不知现在自己身份如何,只好搪塞般地笑笑,“毕竟你最了解我了,不是吗?”“嗯……”问题被推诿回来,袁育姿用食指点了点下巴思考片刻,“果然还是平常那样更好看!”她双手兜住青涿脑后的及腰长发,双手极其灵活地将发丝分开,用手指勾着头发来回绕弯。片刻后,又伸手从桌上捡起一只白色的纤细发带,发带边缘有精致的蕾丝花边,被她缠绕在黑色的发丝间,又在末尾处打了个结。袁育姿编起头发来很是熟练,镜中的她在青涿的注视下忙活了一会儿,期间时不时从桌上拿过一个夹子、一根发带。等待被装扮的那人觉得脑袋微沉时,一个精致典雅的西式少女挽发就完成了。所有的发丝被编成两股麻花辫,在脑后从一只耳朵绕到另一侧,包在圆润的后脑上。在辫子中还有两根白色发带缠绕于发丝之间,被垒堆成漂亮的花型,仿佛有一朵朵雪色小花正在盛放。大功告成之后,袁育姿拍拍手,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成果,随即又将坐在梳妆台前的人一把拉起,半推半送地将他移至门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