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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搞得这么郑重……青涿垂下眼,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只塑料花苞。是一朵还没绽开的莲花,塑料外壳上喷了渐变的粉色,花芯处漏出一根绳结。那三年,他的生日就是这么过的。一只会唱歌的莲花蜡烛,一个蛋糕,一桌他与爻善忙活出来、色香味都一般般的菜。青涿把还未绽开的莲花灯插到了蛋糕中央,拿来打火机把中间的绳头点燃。……不论爻善是出于弥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这一瞬间,青涿的确觉得某些空荡荡的缺口被填满了。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莲花灯,情景好似回到了十几年前,无缝衔接起来,让他以为爻善从来没有离开过。“嘟嘟嘟嘟嘟——”音质不佳的生日歌从莲花灯内部传出,那花瓣仿佛受到了人心的感召,一层层绽放开来。“青涿。”正在这时,爻善轻轻喊了声。青涿转过眼,眼前却有些朦胧,视野中的爻善带上了重影。“生日快乐。”…………青涿本以为,爻善只出来一小会儿,陪他过完这个阔别已久的生日就会离开。但洗漱完毕后,对方直接不知从哪换了身衣服,躺在他的床上合起了被子。青涿的床是双人床,睡两个人倒不拥挤,只是…“你不回去吗?”青涿侧着身,半边脸颊陷入了枕头内。爻善慢慢睁开了眼,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神色,他低声问:“回去哪里?”那栋小楼是周御青的,不是他的。青涿从他语气中听出了零丁一点可怜意味,仿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一般。其实根本不对,眼前人分明有超脱人类的手段和能力,想要有个居所只是动动手指的事。但青涿仍是心软了。他默许了对方堂而皇之霸占自己一半床铺的事,忽然又回忆起什么:“周御青呢?”他之前和自己说过“晚些见”的。爻善又合上了眼,浓墨般的长发将面容衬托得更加苍白圣洁。“他累了,已经在里面休息了。”他说。床铺微微摆动,身上盖着的被褥也挪了几分,睡在另一边的青年凑了过来。青涿半支起身子,从上往下俯视对方,说话时轻轻眯起了那双桃花目:“爻善,你是不是学坏了。”无喜无悲、不懂人间情感的神灵居然也学会了撒谎。“睁开眼,看着我。”青涿轻声道。爻善的睫毛抖了抖,似在犹豫。挣扎了会儿后,还是睁开了眼。目光冷静、清澈,只是在与青涿对视时,狼狈地移开了。刚学会撒谎的神,一点儿也不会掩盖,心虚到连看人都不自在。青涿噗地笑出来,身子摔回床上,笑得整张床都在抖。傻子才看不出来,爻善明明就是在故意报复周御青抢他发带的事情!看破不说破,他歇了笑意,关掉床头灯,拍拍身上的被子:“早些睡吧。”“好。”爻善低声答。…夜色正浓,屋外的人声渐渐沉静下去。室内的人身体缩在羊绒被中,只有一张脸露在外头。一只手忽而伸到了他脸颊上方,附着薄茧的指头抚过睫毛,仿佛抚摸停驻在花茎上的蝶翼。耳垂好像被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包住,又被轻轻刮弄、缓缓碾下。熟睡中的青年蹙了下眉,将眼睛掀开一条缝,首先入眼的便是逶迤在床褥上的黑发。他迷蒙偏过头,对上了一双比黑夜还暗沉的眸。“你怎么出来了?”声音比往常含糊些。周御青又垂下了头,如探索花蜜的蜂,逡巡后停留在青年的脖子上,鼻尖微微蹭着那块带有脉搏鼓动的肌肤。“打赢了。”他言简意赅。“……”青涿道,“不留点力气对付系统吗?”周御青动作停了下来,或许自知理亏,没有回答。青涿懒洋洋地伸手想把人推开,一推却没推动。对方沉得像块巨型磐石。只是这推搡的动作被周御青感觉到了,他不退反进,伸手卡住青年的下颌,俯下身往对方脸上靠去。青涿望着那逼近的黑影,脑中顿时灵光乍现,当即开口:“停。”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极其严重的事。周御青停了下来,但捏住他下颚的手并未收回,只是呼吸略有不稳地定在原地。“庞宁是怎么回事?”青涿嗓音很淡。他伸出手,随意在被子上一摸便抓住了周御青一缕发,在指尖缠绕几圈后,不太高兴地轻扯了扯。“……谁?”周御青只吐出一个字。“庞宁,应该是你手下傀鬼之一。”青涿平静陈述,“很多人说,你是因为欣赏他,才把他做成傀鬼的,是吗?”即便他觉得传言不可信,但还是更愿意到周御青这里亲自求证一番。“就是【夜半】惧团的一位演员,在恐怖级惧本【沉棺】里被你做成傀鬼的。”见周御青仍不答,青涿干脆把知道的信息全摊出来。终于——“想起来了。”周御青沉声。青涿“嗯”了声,静待他的回答。周御青却在这时松开了手,坐直起来。他沉默地扯了扯被子,将被两人弄乱的羊毛褥重新盖到青涿下巴处。一道在黑夜中几乎隐形的黑雾掠过,床尾的月色蓦然受到一个人形的遮挡。青涿眯起眼,半坐起身,刚盖上的被子又掉了下去。出现在窗前的人影约莫一米七五,肤色暖白,五官隽秀,除了眼神与动作中抹不去的呆滞死气,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常青年的模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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