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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要在言语上稍作打击,他就会像跌落在地的瓷瓶一样四分五裂。“你确定…是你说的恶鬼在作祟吗?”周沌问。“当然!”青涿猛地点头。他靠着床头抱住双膝,周沌就坐在旁边,替他拉好被子:“那你觉得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青涿下巴支在膝盖上低着头:“是……在另一个地方养病的时候,从那里离开时妈妈的眼睛就已经受伤了。”也是从回家那天起,每天晚上的药都变得腥气逼人,浓稠得像一碗放了两天、失去活性的死血。青涿缓缓抬眼,求助地看向周沌,却发现对方也正注视着自己,像是已经注视了许久一般。他看不懂周沌的眼神,只能主观臆测那里头充斥着对自己的担忧和同情。他也忧伤地回视过去,手在被褥上摸索到周沌的手,握上去捏了捏对方指尖。周沌忽然率先移开了眼睛:“恶鬼在没有完全附身的情况下很脆弱。只要仔细观察,找到弱点,就能利用弱点驱逐它。”青涿一愣,没想到周沌竟然真的对这方面有了解,忙追问道:“那…怎么找到它的弱点呢??找到了又该怎么消灭它?”周沌摇了摇头,伸手用冰凉的指腹覆在少年眼皮上:“这太宽泛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青涿,你要做的就是观察。”“观察?”青涿茫然地低声重复。“观察你觉得可疑的一切,观察那只【恶鬼】惯用的手段,观察它畏惧什么、喜欢什么。”周沌说,“然后,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和我说,我来告诉你答案。”青涿敏锐地捕捉到这话里的意思,“下一次见面?明天你还是不能来吗?你还在忙?”“嗯。”周沌低声答,又前倾身体,微凉的额头与青涿的相碰,如同缠颈的天鹅一般安静相抵。“接下来几天,要靠你自己了。”周沌的话恍如定海神针,在青涿的心里扎根,把他岌岌可危的精神从临界点拉了回来。他记得对方叮嘱的“仔细观察”,开始时不时下地在家中来回走动——随着病逐渐好转,这样轻微的运动已经不会给身体造成太大负担了。趁着母亲出门找药材,他悄悄溜进了另外一间卧室。这房间原先空置了十几年,也没放过杂物,母亲住进来后仍然空荡荡地,除了一张床、一只床头柜还有一组衣柜外没有添置过别的东西。青涿绕了一圈,找到的皆是些正常生活用品,连垃圾篓里也只有些用过的纸巾。他又到厨房里逛了逛。橱柜里放了些干瘪瘪的中药材,应该是进补入药的,青涿认不出来具体种类;冰箱里冻着些今晚要做的荤素菜;案板上放着只保温饭盒,是妈妈留给他的午餐。没有异常。青涿心里悄悄念叨着,正打算离开厨房时,眼睛忽然瞥到了挂在洗碗池边上的一双手套。黄色的橡胶手套,妈妈洗碗时会戴在手上。他心里忽地一凉。不……好像有什么事情一直被他忽略了。母亲每次外出找药材,一出门便是大半天。下午四点,天光还亮着,青涿拉上客厅的窗帘,靠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在他正对面三米远的地方,电视正播出一档综艺节目,一根根显像管拼凑出站在舞台上捧腹大笑的主持人,男女笑声夹杂在一起嗡嗡响着。门口忽然传来钥匙入锁声,紧接着走廊的流风见机窜入,贴到青涿脖子上,冷得他缓缓清醒过来,喊了句:“妈妈。”母亲提着只黑色塑料袋,关了门便往厨房走去。“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她边走边问。青涿撑起身子跟在身后:“我感觉我的病已经好多了……妈妈,这个药很重要吗,你能不能别去找了,在家里陪陪我?”母亲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微微垂首看过来,灰白的眼睛偶尔流露出非人的神采,在青涿紧张地注视中点了点头。“一个人呆在家里闷坏了吧?”母亲淡淡笑了,“没事,明天开始妈妈不去了,就陪着你。”如愿以偿。青涿却没想到母亲答应得这么快,勉强牵起笑“嗯”一声。“今天煮豆子吗?我来择长豆吧。”他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子长豆,搬来一个矮凳坐下。妈妈欣然应许,取出剩下的菜站在切菜板前,握住菜刀狠狠一砍,刀面的一半卡进了筒骨中。青涿手上择豆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她的长发随着砍骨动作微微摇摆,一根根簇拥成黑漆漆的墙,有的地方稀薄,有的地方厚重。而就在摆动之间,头发里藏着的脖颈不慎露出一小段。妈妈今天没有穿高领的衣服,那脖子上的紫红色是……筒骨被“咚”地斩断,未泡干净的血水小溪般地淌过菜板,流到边沿。青涿目光莫名被那血珠吸引,呆呆地看着,脑中一片头发团似的凌乱。眼前人影一晃,母亲弯腰取走了他择好的一盆豆子,正面的脖子光洁白皙:“好了,剩下的妈妈自己来,你去床上休息。”“……啊,好。”青涿迟钝反应过来,孱弱的手臂和腰部开始发胀酸痛,他默默站起来,飘一样走回了房间。拉着厚重窗帘的卧室像一个开了条缝的小匣子,他将自己关回匣子中,用最能给予安全感的姿势环抱住自己,侧躺着发呆。他好像,有那么一点了解那只恶鬼了。但是,身体为什么会越来越冷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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