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可真是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爸爸虽然没有说错,我是很想自己睡,也希望你能独立点自己睡。但是你平时是怎么睡?跟爸爸一起睡还是自己睡?”“一起睡。”许问:“……”她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你是跟爸爸睡一张床还是睡一个屋一人一张床?”“一人一张床。我自己睡会害怕。”许问心底柔软一片,轻拍他的背:“那我们慢慢来。先像以前一样,咱俩睡一个屋,但是一人一张床。等你再大点,再自己睡一个屋好才不好?”“真的可以吗?”冬生雀跃,“那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不会。”许问把冬生放在地上,“现在你帮我一起,咱们把你的小床搬到隔壁好不好?”“好。”冬生的床有点类似行军床,铁框架上放着一张木板。构造十分简单,挪起来也不麻烦。折腾了会儿,许问总算把冬生的床成功的搭在了墙边。冬生这次不哭了,在床上蹦跶了会儿才傻笑着躺下来。“冬生。”“到。”许问:“……”可知道你是谁带大的了。“明天,我得去上学了。你想去大爷爷家还是小爷爷家。”冬生做起来:“我想跟麻麻在一起。”“可是我要上学没法带着你,周末我回来陪你好不好?这个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对不对?”冬生不情愿地点头,做了选择:“小爷爷家。”第二天上午,许问先带着冬生去把自己户口迁来路家生产队。因为路远征是没有常住户口的。冬生的户口又不能单落,许问得开个户口本把冬生落在自己名下。她迁走户口对许家来说也算减轻了点负担。因为许问不怎么赚工分只分人口粮,她户口一走,许家还能少分点人口粮多分点钱。她家口粮够,就是钱不够。路家生产队,路远征的大伯就是队长,相对好说话些。再者,许问母子不上工不赚工分,分口粮相当于交钱买,不会妨碍别人的利益,社员们也没意见。迁户口虽然是两个临近生产队,真要办理起来也有些麻烦。一天肯定办不完,最多只是提交好资料。剩下的由许闻跟路远征大伯帮她张罗就不用她管了。下午睡醒后,许问把冬生送到路远征小叔家,还给了婶婶五块钱当冬生的伙食费。五块钱已经够许问吃一个月了。但冬生这是请别人帮忙带,说不定还耽搁别人赚工分,总得给点补偿。周六中午一放学,许问就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她放心不下冬生。冬生虽然习惯跟路远征分离,但是听他意思,他出生一直都在大院生活,最起码不用换环境。而且大院里是军事管理,见的都是路远征的战友或者战友家属,吃的是大院食堂。冬生在待遇上和家属楼的其他小朋友其实没太大区别。现在是路远征离开了,她也不在家。冬生算是真正的寄人篱下。她怕他不适应。许问远远地就看见冬生站在路口。许问快蹬几下到了冬生跟前。才不过一周没见,她都差点没认出冬生。之前路远征带冬生,虽然也是领着他经常到荒野里,但给冬生洗澡也及时,多数还是干干净净。现在冬生穿得衣服都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脸上白一块黑一块,脖子、胳膊、腿上、脚上都脏兮兮的不能看。她带冬生也是一天给他洗一到两次澡。从来没见过冬生这么脏的样子。不光脏还似乎瘦了一点。许问停好自行车,左右张望了下,也没看见叔婶,弯下腰对等着她抱的冬生张开胳膊。冬生扑进她怀里,“麻麻!呜呜,我想你。”“我也想你。”“冬生。”许问扶正冬生,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小爷爷小奶奶知道吗?”冬生摇头。第33章 许问十分惊讶, “你偷跑出来的?”冬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点点头:“我想来等你。”许问拧起眉刚想训他,就听见冬生肚子咕噜咕噜叫。一腔恼意又散了, 把冬生抱上自行车, “先回家再说!”许问怕叔婶找不到冬生着急,想骑着自行车先去叔婶家打个招呼顺便拿上冬生的换洗衣服。到了跟前却发现大门紧锁。许问纳闷地问冬生:“你小爷爷跟小奶奶不在家?”“嗯。他们去地里干活了。”“那谁陪你在家?”“我自己。”许问:“……”“你是说小爷爷小奶奶把你自己留在家里都去干活了?”“嗯。小姑姑也上学, 就我自己在家。”冬生愿意选叔婶家就因为叔婶家的小女儿比冬生大不了几岁。俩人能做玩伴。许问皱起眉,“你小姑姑以前不是都不上学?”现在孩子普遍上学晚,九岁十岁都很正常。叔婶家小女儿叫文文, 今年似乎才七岁?这个问题对冬生来说有点难,他摇摇头。许问重新跨上自行车,载着冬生边走边问:“那你怎么从爷爷奶奶家出来的?”“篱笆上有个洞, 我偷爬出来的。”冬生小声开口, “麻麻,我下次不爬了,你别生气。”许问哪还舍得生冬生气,载着他到供销社先买了些点心让冬生垫垫肚子,又载着他去买了点蔬菜肉和水果。“你今天是没吃饭吗?”许问皱眉问猛往嘴里塞饼干的冬生。冬生点头, “我醒了爷爷奶奶没在家。家里的凉窝头我咬不动。”冬生牙齿不太好许问是知道的, 他上面的几颗牙都黑漆漆的残缺不全。也知道很多人家为了省事, 早晨就是凉窝头就咸菜喝点白开水凑合一顿。这很正常。可是她给冬生带生活费了啊?!许问把冬生带回家, 召唤魔镜出来找了个两个简单的食谱把饭做好, 让冬生先吃,自己去叔婶家打个招呼以防他们找不到冬生担心。这次叔婶家的门倒是开着。许问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叔婶的谈话声。“冬生这臭小子平日里都在路口等许问,今天回来也没看见人,不知道跑去哪里野了!”婶子抱怨。小叔不耐烦道:“行了!别念叨了。他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你老扔着他自己在家真跑出去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征子交代?”“能出什么事?咱们家文文不也是四五岁就经常一个人在家?再说了我不得去挣工分吗?难不成许问给这五块钱我还得当保姆伺候冬生不成?”“五块少吗?没这五块咱能送文文去上学?再说了五天半就给五块, 一个月二十块不比赚工分少吧?我上一个整工才七毛!要我说,你别眼皮子浅就盯着眼巴前这点钱!冬生能跟文文一样吗?文文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冬生才来多久?真走丢了就麻烦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