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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若他猜的没错,凶手应该还要再杀一人。唐易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诱饵,岂有不用之理?顾九不禁磨了磨后槽牙。她就说那面具之下的眼睛怎么有些熟悉!顾九顿时感觉被耍了,指着自己不知道已经肿了多高的脚踝,愤然控诉道:“王爷,你坑旁人也就罢了,怎么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坑?”谈及此,沈时砚眉眼低垂,面有愧色:“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他以为,顾九会保命先走。顾九撇撇嘴,嘟囔道:“还有流衡那孩子,吓吓我就行了,他那挥刀杀过来的模样,我差点以为要见阎王了。”沈时砚轻声解释:“他若不将你吓走,如何有机会迷昏玲珑,制成被刺死的假象。”怪不得那会儿她想去查看玲珑生死时,却被沈时砚拦住。厢外赶车的楚安将两人对话听个明白,“啧啧”两声。“我就说我回来后,怎么不见流衡在马车旁候着。长赢啊,你这一声不吭算计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瞧把顾娘子吓的。”这话深得顾九心,她附和道:“就是。”查个案,不仅要琢磨着凶手想做什么,还要琢磨顶头上司想干什么。顾九叹息,挣口饭吃好难。作者有话说:跟沈时砚办案:起落,起起落落,起起起落落落。阿九:微笑脸.jpg快结束了第47章 喜丧“他亦有求于我,互利互惠罢了。”议事厅内, 三人围坐茶案前。楚安将高方清所写的纸条展开,摆在案上:“与长赢想得不差,凶手以如此方式杀人, 并非为了掩饰他杀真相,而是另有所图。”“秦朝时有位方士为了博得始皇欢心, 自称可利用五行之术, 饲养阳魂阴魄,生者可长生不老, 死者可起死回生。”楚安解释道:“那孤本原是记载,需得先设祭坛,再将金木水火土五种命格的人同时扔进丹炉炼化,烧上七七四十九天。最后一天子时,丹炉炸,烈火灭, 神丹出。生者食之,死者含之, 即可。”顿了顿,他摸着下巴道:“我虽不清楚吴响他们的生辰八字,但绝无可能有这般巧, 恰好这四人命格皆对应于五行。高方清说,要么凶手所知有误,要么仅是单纯泄恨。”顾九一边隔着锦袜冰敷,一边思索:“应是前者。”楚安似是明白了什么:“既是孤本,寻常人应是难以得知其内容,凶手怎么了解这些的?如果真是他机缘巧合之下亲自瞧了, 又为何所行之事与书中记载大相径庭?”顾九抬眸看向沈时砚, 后者敛目不语。那便有极大可能性, 凶手是从他人口中得知此事。至于那人是故意篡改孤本记载,还是自身也不清楚,随意信口胡诌,暂时难以判定。沈时砚忽然问:“高方清提过这孤本眼下在何处吧?”楚安略感诧异,点点头:“他说那东西原是在玉清宫,后来白云观修成,有一批道士被调去白云观,同时也运出去几车藏书,其中便有这孤本。”顾九听得却有些好奇:“高方清如何对这些东西如此清楚?”虽说高家与那群道士关系匪浅,可连藏书在哪这种事情都十分清楚,实在有些夸张。况且之前在邵宅,高方清提及骨瓷一事,神情明显讥讽无比,对这些鬼神怪力的事情应是不屑一顾,怎得还门清儿呢?沈时砚只一笑:“他去查了。”顾九愣住:“......提前?”真是邪乎。高方清预料到王爷会让人去找他?楚安却是恍然:“难怪,我去时仅是提了句道家五行,他便将这些详细告知,原来是早有准备啊。”末了,楚安有些吃味,颇为幽怨地瞥向沈时砚:“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心有灵犀了?”沈时砚只笑着摇摇头,道了句“乱言”,并未解释。沈时砚命人将暂时关押在牢狱中的杜鹃带来问话。“唐府那位表姑娘你了解多少?”沈时砚坐在书案后。“奴婢进府时间晚,所知不多,”杜鹃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话,“只晓得她是泉州人士,及笄那年,其父母与藩国做乳香生意时惨遭强盗杀害。丧葬结束不久,便来汴京城投奔唐家。”这些都是她和唐易好上之后,见唐易仍是对柳云苓念念不忘,不由地拈酸吃醋起来,便刻意向府中老人旁敲侧击打听过的,想看看那位表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死后却还能将人勾了这么久。沈时砚却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乳香生意?”杜鹃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点头:“奴婢说得都是实话,没有半字隐藏欺瞒。”顾九忍不住咂舌,小声嘀咕道:“这乳香可是好东西啊。”乳香用作治病,便是活血行气止痛的好药材;当作熏香,便是令大宋达官贵人们爱不释手的香料。而且中原不产乳香,这东西乃是舶来品,每年占朝贡香料比重极高,尤其是去年朝廷为了扩充财政,对其买卖实行禁榷,这乳香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寻常人家莫说用了,只怕连见都不曾见过。柳家做香料生意时禁榷政策还未推行,买卖这等暴利商品,家底估计富得吱吱冒油。沈时砚也想到了这一点,沉默一霎,忽地挥手让人把杜鹃又带了下去。顾九注意到沈时砚的异常,正欲问怎么了,却见他从书案一侧拿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两个样式不同的玉簪。一个是从柳云苓妆奁里的如意簪,一个是柳云苓衣冠冢里的金镶云纹玉兰簪。楚安见此,好奇道:“王爷您这是做什么?”顾九却是晃了晃神,隐隐明白过来沈时砚心中所想。只听沈时砚唤来王判官,淡声吩咐:“你安排人前往汴京城各家长生库,去查两年前柳云苓失踪后的交易账目里,有无出典人叫吴响的,或是唐家人士亦可。将其所典当财物的交易详尽记录下来,切记,此事莫要声张。”王判官前段时间刚刚逃过一死,这会儿听到沈时砚派遣任务,半分不敢犹豫,领了命令后,便火急火燎地离开。“等会儿。”沈时砚又出声叫住他。王判官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下,连忙刹住脚步,回身作辑:“王爷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沈时砚补充道:“若是发现两年前有同一出典人在相差不大的时间段内,于不同长生库里典当大量财物,亦记录下来。”待王判官的身影离开议事厅,楚安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两根玉簪,惊诧道:“长赢,你觉得唐易谋财害命?”“无不可能。”沈时砚道。“不能吧,”楚安感到好笑,“唐家在汴京城那群富贾里可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会差钱呢?”他戳了戳顾九的胳膊:“顾娘子,你觉得呢?”顾九抿抿唇,眸色严肃:“我觉得王爷怀疑得有道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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