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与鹤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侃笑,“工作加油,我先出去。”“嗯。”楚桑落也不恼江与鹤逗猫儿般的行为,直到他走开一段距离才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等一下。”江与鹤都走到门口了,他回头,“怎么了?”“电脑还没解锁。”“哦,忘了。”楚桑落往后退开些,意思是让他过来输密码。“0818加英文字母abc,”江与鹤淡然得像在说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字母小写。”说罢,他带上门。楚桑落看着门合上,他的身影消失。她嘴角缓缓弯下。就这么信任她?连电脑密码都告诉她。她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欢欣持续了许久,连带处理公事的效率都高出不少。对面的同事勉强跟上她的节奏,不得不叹一声佩服。连几十年前的一桩案子都信手拈来,活学活用,记忆力也太强了。还有这强大清晰的逻辑与应辩能力,真是学都不一定学得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总觉得楚律今晚心情很不错,至少那种强烈的距离感消失了些,使得他说话都变得放松。为了保证沟通效果,他们特意视频连线。结束之际,同事主动道:“打扰楚律了。”楚桑落精致的五官犹如一笔一画描绘出来的,只是不起波澜,冷冷清清的,“嗯。”“楚律再见。”“乖乖,吃点水果。”两道男声重叠,一道恭敬严肃,一道温雅亲热。却同时戛然而止,同事摁挂断键的手顿了下,震惊之余窥觑了下那方的楚律。她应该是在阻止出声的人,平日的清冷崩开裂缝,好似还有些脸红。一瞬间,他反应过来,手疾眼快地切断了视频通话。楚律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还有,怎么会有人给楚律叫……“乖乖”?他莫名打了个寒颤。明天会因为左脚踏进律所而被开除吗?越想越后怕的他赶忙打开了律所微信群,在里面狼哭鬼嚎。楚桑落跟江与鹤大眼瞪小眼。江与鹤放轻脚步,将果盘搁在桌面,刻意放低声:“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视频。”“已经挂断了。”楚桑落僵硬着身体,干巴巴道。江与鹤看她这样正襟危坐的模样,问:“是我打断你们了吗?”“没有,本来就结束了。”楚桑落怕他自责,专程抬眼看他,结果发现这个人眼底翻起淡淡的戏弄。他不会是故意的吧?她眼神探究,江与鹤反而大大方方地任她看,无辜解释:“真是不小心的。”楚桑落半信半疑。江与鹤敛眸,抿唇掩住上扬的弧度。他叉起一块蜜瓜送到她嘴边,“真诚地跟你道歉。”楚桑落也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狠狠地咬下蜜瓜。算了,随便吧。江与鹤眼底泛起笑意,“甜吗?”楚桑落咽下去后才说:“甜。”“是吗?我也尝尝。”楚桑落点头,然而下一秒,眼前灯光变暗。男人倾身,含住了她的唇。他细致耐心地吮吸,慢慢撬开牙关,直至唇齿相缠。这个吻暧昧又绵长,温柔到极致。楚桑落喜欢这种感觉,但还是不会换气,导致胸腔里的氧气在减少。江与鹤适时松开了她,额头相抵,鼻尖亲昵相蹭。他低哑道:“好甜。”楚桑落仰着脸,轻微喘气。她双眸勾着一弯盈盈秋水,下眼睑染上漂亮的胭脂红。小脸又白又软,看起来很好欺负。江与鹤扣在椅背上的手浮起青筋,极力压抑着心中野兽。他及时站远,将异样藏在桌壁后。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就这么僵持了大约两分钟,楚桑落撇开眼,看到书架某一格有个铁塔摆件,特别有风格,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这个铁塔好特别。”江与鹤顺着看过去,瞳色一深。“可以看看吗?”她问。江与鹤顿了会儿,“嗯。”楚桑落欲站起伸手去拿,肩膀却落下一道力,江与鹤将她按在椅子上,“我来就好。”这惹得楚桑落不禁嘀咕,“什么都你来,我又不是豌豆公主。”不止是今晚,自从交往后,江与鹤能做的就绝不让她动手。她毫不怀疑,时间一长,她可能真的会变成豌豆公主。让她做都不会做了。江与鹤面对着书架,将铁塔拿过来,反问:“豌豆公主又怎么了?”铁塔还挺大个的,又是金属制的,故而挺沉。楚桑落试着掂了掂,没理他。柔软的指腹接触到塔尖,有点冰凉,还有点尖锐。她戳了会儿,“穹隆顶模式,仿文艺复兴的古典风格吧。”“嗯,看到就买了。”如若再早两年问他,他一定不知道穹窿顶是什么。更别说凭借一个塔尖就能准确地说出时代了。江与鹤半垂着眼。她是真正的公主,小到用餐礼仪,大到艺术修养、谈吐举止,事事皆习。放在古代,便是名动一方的大家闺秀,万人景仰拥护。他出身卑微,敏感,粗俗,嫉妒心强。能够得到她的欢心,已是万幸。生命中唯一的好运,他不想放,顽劣的本性也注定了他不会放。“改天把江小鸟带来,”楚桑落颇有兴致地说,“让它们做个伴。”陡然听到自己的名称,江与鹤差点就应声了。后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个摆件,无可奈何地轻笑了下。“算了,还是我留着吧。”它们气质好像不搭。江与鹤从后靠近,将她圈在椅子里,“舍不得了?”他唇边挑出一抹笑,“舍不得‘江小鸟’还是舍不得我?”楚桑落侧脸,江与鹤凤眸漆黑,冷然的底色拂过春风,温和又深情。“嗯?”他尾音上扬,坏坏的。尽管不知道江与鹤为什么会把自己跟一个摆件相比。她抿唇,遵循内心想法,“你。”江与鹤对这个答案再满意不过了。还以为她会跳过不回答。他面上笑意很深,“我们出去吃水果,书房太小,空气闷。”“嗯嗯。”江与鹤将铁塔放回,从取到原物归还,一直都挡住了楚桑落。所以她也不会发现,铁塔是用来遮挡的。那格书架深处,藏着别的东西。其实楚桑落晚饭吃得够饱,吃不下水果了。不过看在江与鹤的面子上,还是吃了两片有助消化的奇异果。“雨停了。”江与鹤忽然提及。楚桑落一愣,雨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天色已晚,估摸着是九点多了。“是啊,我该回去了。”“嗯,”江与鹤说,“走吧,我送你。”楚桑落猝然抬起眼皮,张了张嘴,最后才道:“好。”她早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不需要准备什么,直接下楼就是。走出这道门之前,她竟然生出些眷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