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而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头发有些扎人。平缓了好一会儿。楚桑落直起身,耳垂通红。“伤好之前,你能不能别招我?”男人声音暗哑,情欲还未消退,彷若有种特意的撩拨。但震惊楚桑落的是,他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委屈到楚桑落都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委屈啊,怎么能这么委屈。楚桑落久久不能回神。他顶着这么一张高冷,还偏凶的颜,到底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欺负他了。她欲言又止,最后咬牙抛出一句:“好。”在她的视线盲区内,江与鹤嘴角不可抑制地翘了翘。还剩面霜没擦,既然开头了,就得有始有终。面霜在掌心预热,随后,楚桑落飞快结束这个环节。楚桑落默不作声地拿好衣服,转去浴室洗澡。当她看到镜中的自己,羞愤得涨红了脸。双眼含春,红唇微肿。她赶紧打开花洒,冲掉这股燥意。等洗完澡,楚桑落终于心如止水。屋内的气氛也趋于正常。医院提供了一张陪护床,楚桑落直接躺上去,提议说:“我们找个电影看吧。”江与鹤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好。”找到遥控器,幕布滑下,徐徐展开。房间里也只剩下一盏小灯,微明温馨。“看这个,没意见吧?”“没。”实际上,楚桑落也就这么问了一下。早就点击了“播放”键,这会儿电影都开始放映了。是一个恐怖片来着。回想起之前陪她去看恐怖电影,江与鹤很贴心地拉开被子,说:“来。”楚桑落严正义辞地拒绝:“不要。”其他都是小事,江与鹤背上的伤可一点都马虎不得。万一她情绪一激动,压到他了怎么办?江与鹤遗憾地垂眼,“好吧。”黑发遮住他的眉眼,落下些许阴影。他的神情并不是表现出来的完整的惋惜,更多的是一种守株待兔,胜券在握。这电影真称得上恐怖片。惊悚的要素填满画面,诡异的音乐令人汗毛倒立,浓厚血腥的故事氛围,跌宕起伏的情节发展。每一秒都不是废物。于是,电影放映不到半个小时,江与鹤怀里跌进一个娇软馨香的身子。他低头,楚桑落抱着他的手臂,两只眼骨碌碌的,底气不足道:“是你叫我来的,我只是迟了一点点。”江与鹤没有辩驳:“嗯。”这电影还不错——他如是点评。然后,他暗暗笑了下。楚桑落依偎在他怀里,遇到特别吓人的点就往他怀里躲,来不及躲就抓着他的手,要么就叫出声来。各种依慕之态。江与鹤舒心至极。记住了,下次还看恐怖片。第66章 试着依靠我吧电影结束已是夜里十一点多。房里陷入黑暗,空调送来冷气,微凉如水。两张床并列,一大一小,一宽一窄。谁都没有说话,唯有展转反侧的细微声响。江与鹤侧身睁眼,只看到对面的人的后背,不能知晓睡着与否。但从几次的翻身动作里,可以判定大约是没有的。他试着唤:“乖乖?”果不其然,楚桑落身影愣了下,“嗯?”她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在这样深沉的夜里,竟然也能看清彼此。“你明晚回家睡,”江与鹤漆眸闪着不容置喙的光,下一句却是极其温和的解释,“医院的床太硬,太小,影响睡眠质量。晚上我在一个人在医院,你早上再来就好。”吃穿用度这方面,她从小都用的最好的。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这种条件定是万分之一都不及的。没必要为了他,一直留在医院。楚桑落默了会儿,轻声问:“不想我陪着你吗?”不轻不重的问句彷佛一颗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漾开圈圈波纹。江与鹤躲开她的视线,然而周边都是黑暗。每分每秒都想跟你在一起。只是除开这种情况——行动不便,需要照顾。人都是有耐性的,一旦被消磨,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而服侍一个病人,是最容易磨光一个人的耐心的。他相信他的乖乖不是那么容易厌倦的人。可他不敢赌。他张嘴,话头被先一步截住。“但我想陪你。”楚桑落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抓住他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她继续说道:“医院这么黑,还是爱发生灵异事件的场所,江与鹤肯定也会怕的,我这么想。”江与鹤怔住。掌心触着的肌肤光滑细腻,还带着一点暖。这一丝暖彷佛一株蒲公英,受不住一口气,飘飘洒洒地扩散出去。“还有啊,江与鹤晚上想喝水怎么办?他受伤了,起身都费劲。没我在他身边怎么行啊,他离不开我。”楚桑落柔嫩的指腹摩挲着男人的手背,所到之处,怎样的百炼刚都化为绕指柔。她反问:“是不是?”江与鹤低哑着声回:“是。”他离不开她,他需要她。楚桑落缓缓弯起眼,似是十分满意。“就像我看恐怖片,害怕了会找江与鹤、会躲到他身后这样,我希望江与鹤也能在害怕的时候依靠我。”江与鹤喉头一涩。楚桑落直直撞进他的眼里,不允许他回避丝毫,一字一句道:“我们以后会是配偶,名字要写在一个户口簿上的。是到生命最后,也要互相搀扶的关系。”末了,她勾起唇,亲了亲他的手指,“江与鹤,试着依靠我吧,我很可靠的。”被吻过的地方好像落下了一颗火种,灼出一个大洞,撩起炽焰星火。烈火延伸到糟糕的童年,火舌吞噬着彼时长出的荒草。他的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家。爸爸扮演威严的角色,是工地的小监工。妈妈是传统的妻子跟母亲,温柔善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家境不算富裕,可日子平凡又快乐。那天,江与鹤正值六岁生日。小镇里第一次出现了草莓,妈妈慷慨地满足了他的愿望。那盒草莓颜色鲜艳,香味十足。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垂涎欲滴,只想赶紧回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妈妈接了个电话,脸色立马惨白。下一秒,妈妈猛地扯着他的衣袖,在街上狂奔。妈妈扯得太急,草莓被打翻,全都掉在地上。他着急地喊,“妈妈,草莓。”妈妈充耳不闻。一辆车路过,他眼睁睁地看着草莓被压得稀巴烂。鲜红的汁水淌在地面,蜿蜒流动。他挣扎,引来妈妈一声怒吼:“你爸出事了!”爸爸一如既往地去工地查看,却不慎被一块水泥板砸中。他躲得及时,没伤到要害,只是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爸爸在医院住了很久,妈妈任劳任怨地照顾,细到吃饭、洗澡、上厕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