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的哪里,我并不关注,仰起头,望着头顶的树叶。叶子……也逐渐看不清了。耳边传来两面宿傩愈发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我陷入自己的世界。我……叫什么名字来着?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浮现一抹身影。蓝白色和服,白色的长发……看不清脸。他轻声喊着:“纱织。”……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等一片冰凉落在我手中,我愣愣回过神。才发现两面宿傩已经不在了。身侧换成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看清了他有一头白色的长发,是梦里的人吗?他手里拿着浸水的布,替我擦手。擦完手。又去帮我处理肩上的伤口。动作很轻。等伤口处理好,他掏出针线,替我缝补被两面宿傩扯烂的衣服。我嘴唇阖动了两下,却发不出声音,声音好像被堵住了。算了。不重要。我仰起头,继续盯着头顶的树叶看。直到我的脸颊被轻轻捏住,挪动了下,目光不得不看向身侧。还是刚才那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模糊看到他手里拿了个红彤彤的东西,像是果子,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吃的这个——我好像记起来一点了,就是这个人给我的果子啊,不过他之前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抛过来的。那么远的距离,我并不能看清他长什么样子。而且睡着之后总感觉有人在帮我处理伤口,应该也是他吧?他想将果子塞我手里,可不知为什么,我都伸手准备接了,他却又收回去。是我的手很脏吗?我不解地低头,看向手心。不脏,已经被他用清水洗干净了,但手好像肿掉了。……这么一说,还感觉到了疼。我正盯着手心发呆,忽然,就有凉凉的东西喂到我嘴边。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没张嘴。直到耳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张嘴。”我下意识张开嘴。那个东西塞进来,甜甜的。好像是果子,只是被切成了片状。“嚼。”那人的语气平静了些,像是强压着不耐。我咀嚼。咀嚼了很久。直到那人的平静破功,“你不会连咽都需要我说吧?!”我听话地咽下去。“……”我明显感觉到身边那人叹了一口长气,继续喂我吃果片。“张嘴。”“嚼。”“咽下去。”……果片吃完,我的专注力就又转移到了脚边的花上。盯着盯着。那朵花被摘下来,递到了我眼前。我愣愣的。直到耳边再次响起那人别扭的声音:“拿着啊。”我接过来。花被摘下来后,我可以举起来凑到眼前看,能将花的样子看得更加仔细。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花比没摘下来之前要丑。可能是因为它快要死了。………其实我跟两面宿傩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像是亲吻,每隔好多天也才那么一次。因为他并未把重心放在我身上,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寻找战斗的人选和散步溜达上。之所以能记住他的名字,也不过是因为他很喜欢恶作剧,故意把我带到很高的地方,问我害不害怕,亦或者询问我怎么不继续寻死腻活了。我能感觉到两面宿傩对我的兴趣逐渐消散,在他来回抚摸我脖子时,我心道太好了,终于可以死了。可一道声音的出现却扰乱了:“大人,再走半日就到京城了,属下听说五条家已经在其他分支家族的支持下重建了,要去看看吗?”两面宿傩重新被提起了兴趣,他放开我的脖子,兴头很足地说:“这么一说,还真是好奇啊,不知道他们看到我的未婚妻会露出什么表情,光是想想就很愉悦。”说罢,他就双手枕在脑后,悠哉悠哉地率先走了。走到一半,他又想到什么般折回来。将坐在地上发呆的我扛到肩上,继续走。而我的心绪则沉浸在刚才听到的‘五条家’。五条家……好耳熟。……我睡着了。在梦里,我经历了很多事情。所有人都没有脸,他们声音严肃,对我进行说教。他们的说教各有不同,有用词粗陋不堪的、也有拿腔作势的。但无一例外,都在教我‘规矩’——快要饿死了也不能吃肉、即使开心也不能放声笑、要学习和歌裁缝、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一个人不一样。他有一头白色的长发,会很轻地摸一下我的脑袋,喊:“纱织。”会送来很多礼物。会带我破坏规矩,比如偷偷塞一块不知是什么肉类做成的肉干到我嘴里、带我半夜溜出去,到城外看萤火虫……周围的人让我恭恭敬敬地喊他:“五条大人。”五条大人……?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我会那么开心?我的心狂跳着,大脑不断尖叫着:“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五条大人,要嫁给五条大人——”五条大人……我好像记起来了些什么。仅凭有人无意中提了句‘五条’,我就全都记起来了。我有个很喜欢的人,我有个一直想嫁的人……我颤颤睁开眼,就看到我前方有个白色长发的人。我的视力因为长久的流泪愈发模糊了,但看着那抹白发,我的心却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那么滚烫。我开始挣扎,不想让两面宿傩抱,努力冲那人伸出双手。那人停顿住脚步,也下意识冲我抬起双手。但很快,他就将双手垂了下去,紧接着跪在地上,态度恭敬,“宿傩大人,最近一直是属下给她食物,她现在这样,应该是饿了。”两面宿傩单手抓住我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则捏着我的下巴,语调慢悠悠的,不像在跟我说话,“你好像对她蛮了解的啊。”那人语速不改:“属下以前饲养过很多动物。”两面宿傩长长地“哦——”了一声,就将我丢到地上:“好好喂着,别让她死了。”“是,大人。”……两面宿傩走后。过了会,我才被人抱起来。拥抱我这件事,他好像做过很多次。居然清楚我的腰脆弱,很容易发痛,所以他抱住我时,没像两面宿傩那样单手搂住我的腰,就扛到肩上。而是用双手,一手托住我的腿弯,一手揽着我的肩膀,使得我的脑袋可以很舒适地放置在他肩上。我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抓住一把长长的白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重新睡过去……等我再次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全新的地方。不似之前那样睡在野外。我躺着的地方是床,床边有个柜子,柜子上面有很多木箱子,里面装着的,会是哥哥的衣服吗?柜子旁边,是梳妆镜,镜子后面是窗户,屋子正中间是桌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