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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殊看着它轻轻飘飘落到下头。本有许多案宗可以查看,兵书里头排兵布阵之说现在化作干巴巴的文字见了心头更燥。一时竟无事可做。软底的绣花鞋踩在厚厚的毡毯上没有声音,但细微声响还是钻入段殊耳里。习武之人耳力惊人,目力甚好看清百丈远树梢下挂着的一枚铜钱。桑桑身着华服莲步轻移从里头移了出来。抬眼便看见段殊坐于八仙桌旁,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听见动静眉眼微扬瞧着自己。琥珀色的瞳仁里头泛着不可言喻的光。她心肝颤了颤,喊了声:“夫君。”段殊看着那一尺量不下的某处,眸子微眯,想到夜间弧度惊人那雪白,一掌握着绵软滑腻之感。目力再好又如何,紧实严密的衣领子遮下了所有。指尖一转,匕首入鞘。他站起身,拿起一旁腰封递至桑桑手间。金制的,入手沉甸甸,指尖滑过冰冰冷冷。她不解,段殊宽衣更衣向来不假他人之手,明明是国公府世子爷身侧却没有丫鬟伺候着,但这一点也是她兀自庆幸,欢喜的地方。莫说勋贵世族,就是商户家的公子哥这般年纪成婚前房里总有几个通房丫鬟。桑桑拿着金制腰封想抬头看着他,无奈花冠太重,避免往后仰倒去。她费力只看见那喉结。段殊两手揽上那纤腰,见她薄施粉黛,妆容姣好。知道现在凑上去亲定是惹人恼。只低下了头,嗅那鹅梨馨香。“桑桑,我刚刚摸了匕首,上头煞气重。如今再上这腰封,呈金戈铁马之气,出远门不吉利。便只好让你代劳。”二人贴的紧,胸膛前两团绵软热流涌过。这人何时信了术数之说?桑桑低下头从后头环过那劲瘦腰肢,指尖略微慌乱扣了几下才扣上那腰封。“夫君,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感受那目光滚烫,锢在自己腰间的手发紧,桑桑连忙说道。她可不想等会儿匆匆忙忙赶着去迎圣驾。二人相携出了院落,在垂花门前见着了段氏姐弟三人。还有第四人身着一身白衣,像是为了不坏了人的兴致,衣摆下头以银色绣线浅浅绣了大片花样。不站在日头下都瞧不出来。元幼薇见着二人,面上惴惴不安低下头去。段皎亲亲热热拉着人上前道:“大哥,表妹一人待在府内无聊。京中又没有相熟的人,我与表妹有缘,不若带上她一起去吧?与我乘同一辆马车,不会碍事的。”段殊拉着桑桑的手从几人面前经过。闻言目不斜视继续往前,道了句:“随意。”左右不过多个人,他懒得去管。马车轱辘转动前行,向着城门外头行去。元幼薇低着头坐在坐在马车内,两手不敢乱动放于膝上。听着段皎讲骊山温泉的事。心里头百转,有了些想法。她垂下头去,低垂的眉眼柔和易碎,声音带着些不肯定道:“表姐,我去了温泉庄子也能泡温泉吗?”段泠烦死了这二人,保着手面向窗边一语不发。这表小姐娇娇弱弱的模样装给谁看,这里头又无男子。一日到晚的累不累。听得这话别扭的很,她转过身来:“那可不叫温泉庄子,表妹来都来了,还问能不能泡作甚!若是泡那支会里头下人一声便是。”“是我担忧的过多了,谢过泠表姐。”元幼薇被刺面上也没不高兴,只是面色苍白带笑回着话。这副柔软可怜的样子更加惹人怜。段泠见了这般倒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室内一晌无言,元幼薇继续低着头等待这漫长的路途。她通过二人的话知道了这温泉,不同的人泡不同的池子。世子和世子夫人在一处,其余人分别另有三处池子。去了那,有内侍领着去。一切,都让她期待起来。作者有话说:第六十五章 旖旎好不容易马车驶了小半日到了京郊行宫。见过帝王威仪, 一路上礼仪规矩都容不得出错。桑桑和天启所有平头百姓一般都想着看看帝王生的何模样,奈何跪的太远,高台阳光刺眼, 看不甚清。腰杆要挺得笔直,又是跪又是拜的。心里头那点热情早就磨没了。好不容易捱过了, 由着内侍带路进了分给的那处小殿。沂水而建,黛瓦白墙别样的秀美。去了正殿,桑桑瘫在湘妃榻上。一动不动瘫了一炷香的时间, 见段殊一身紫色官袍从外头归来, 乌黑皂靴沉稳有力踏在地面上。身姿挺拔,腰肢劲瘦有力,不见丝毫疲态。似是一路风尘仆仆他渴了,在椅子上坐下拿起青釉茶盏便喝起了水。宽袍大袖遮住了下颚, 他眉眼轻掀朝这边看了过来。赤金花冠已经解下,一身软骨头有气无力瘫在湘妃榻上,像个面团。他心中思忖,莫非折腾了半日是累了?许是视线太过灼热,桑桑两手撑着起身,将腿窝依靠在榻一侧。羊脂玉般白皙柔夷拂过散乱青丝。她眉眼迷离问道:“夫君,陛下气势太过渗人,我端着仪态半日下来累的很。夫君不觉疲惫吗?”段殊放下茶盏, 仍旧坐的笔直, 倒是没有嘲讽人解释道:“习武之人钢筋铁骨, 你经事的少了些, 累为常态。”紫色官袍加身, 他坐在那举手投足间贵气浑然天成, 上好的皮囊仿若玉雕成。国公爷生的器宇轩昂, 但容貌粗犷不见公子哥的风流潇洒。桑桑突然好奇那未曾谋面的国公夫人是何等绝色。听说过她当年是盛京第一美人,余下过多着墨却是听不着了。二人心头各有所思,却都为对方所吸引。段殊指尖摩挲光滑的釉面。桑桑身上那副慵懒,闲散是他所没有的。年少入深宫,他也曾惴惴不安,万事想拔得头筹。后来,段殊唇边浮上一丝冷笑,后来发现皇子侍读,侍读二字便压下所有。能出彩,但不可抢了某些人的风头。又跪又拜的事他当年可没少做。直到从军沙场厮杀刀里进血里出,手握兵权当年那些人忌惮他,遇上也避其锋芒。他跪,他拜,他断了骨也不屈,才换来今日重权在握。皇帝老儿削了他的兵权又如何,塞北十万大军认的可不是圣旨上派去的草包窝囊。再抬头,眸内冰冷散去。也许,峡门关那一役是他的劫,亦是他的缘。那处损了一边太医无法修复,他不能让他人知道。从沙场退回京师,成婚娶妻的年龄,正需要一个妻子明面上替他掩下这事,又不能管的太多。桑桑恰好就是这个最适人选。他抢了段离的婚事,派人送了画像去江南北府。丝毫不疑有人会不愿,果然派去的人带了消息来,那女子见了画像便两靥羞红,欲语还休应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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