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无法修行后,太上非白便极看重自己的颜面,便是身有修为又如何,不一样要在他面前低下头来!偏偏今日,他却是颜面扫地。“王上!”几名护卫爬起身来,连忙将铜钟抬起,七手八脚地扶起了太上非白。太上非白看向太上葳蕤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他咬牙切齿道:“给我杀了她,无论是谁,杀了这敢对本王行凶的小辈,我都有重赏!”“谁杀了她,十条上品灵石矿脉便归谁所有!”这实在堪称大手笔,十条上品灵石矿脉,便是二十八氏族中人也不免为之心动。再看向太上葳蕤,她仿佛化作了能行走的灵石矿脉。林戎冷声开口:“谁敢对我天武卫主人出手!”无论是为天武卫主人这个身份,还是为自己心中猜测,她都不容旁人伤了她。“林副将未曾看到她方才对本王行凶?!”太上非白阴沉着脸看过去,“还是说,你天武卫也有谋逆之心!”太上葳蕤缓缓抬眸,见她举动,庆王府一众护卫如临大敌,齐齐挡在太上非白面前,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什么时候,坐在太上皇朝帝位上的人,成了你。”她语气中带着几许不容忽视的嘲弄,简直就是在太上非白怒气上浇了一桶油。“小辈放肆!”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取出了控制庆王府内外禁制的阵石。这些禁制,即便以太上葳蕤的目光看来,也颇有几分精妙。地面数重阵纹亮起,交错纵横,灵光流转,透着十足危险。“庆王,你这是何意!”有人怒声相问,如今他们可还都在这里。若是太上非白贸然启动禁制,谁知道会不会殃及他们。“诸位只需待在原处,自然不会有事,本王要对付的,只有这无礼小辈!”怒火攻心的太上非白已经顾不得什么后果,她既然与萧无尘有关系,就不能让她活着走出这庆王府!禁制闪动,天地灵气汇聚,化作凌厉风刃向太上葳蕤袭来。斛律一掌逼退庆王府众多供奉,飞身挡在她面前,合道境界的灵力倾泻,将风刃尽数化解。庆王府豢养的私兵已经着甲从四面涌现,声势浩荡,相比之下,不过十数人的天武卫便显得势弱许多。“这些是景帝陛下亲自赏给庆王的亲卫?”“陛下对这个弟弟,还真是优容至极啊。”看着众多亲卫,太上一族的宗亲实在有些眼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真是再不错了。他身旁女子叹了一声:“连御赐亲卫都动用了,看来庆王是铁了心要将这少女毙于当场……”“方才庆王口中萧无尘是谁?仿佛就是提到了这个名字,他便生了杀心。”“我也不曾听说过,这是何人?”“醉斩星河萧无尘……这都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你们这些小辈自是不知。”说起这件事,老者神情中不由添了几分唏嘘。嘈杂人声中,虽没有人大张旗鼓地相助太上非白,但同样也没有人打算在这时候为太上葳蕤出手。面对数目众多的庆王府亲卫,太上葳蕤脸上并未现出惧色,她看向太上非白道,不疾不徐道:“第一份礼已然到了,庆王可知,我为你备的第二份礼,在何处。”话音落下,太上非白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她想干什么?!“既是生辰,又如何能少了烟火。”太上葳蕤唇边噙着浅淡笑意,缓缓抬起了手。也就是这一瞬,埋藏在庆王府外的数道符文陡然亮起。庆王府内外常有人来往,为了将此事做得无知无觉,林戎可是花了数日功夫,殊为不易。此时,若有人自上方来看,便会发现有十数道符文正徐徐自庆王府外升起,原本就繁复的符文随着灵气涌来,竟是衍生出更多符文回路,几乎令人目不暇接。不过瞬息,符文呼应交织,回路在半空相连,竟是化作一道繁复阵法,笼罩在庆王府上。这道阵法炸开来的威力可想而知,与此同时,庆王府禁制几处疏漏之处便为之湮灭。随着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原本紧密相连的防护禁制相继破碎开来,化作无数灵光。阵纹消散之时,空中残留的符文吸收着天地灵气,骤然引爆,与灵光一起在高空开出一朵又一朵烟火。白日烟火,却是别有一番意趣。爆炸中,庆王府院墙也随之轰然倒塌。烟火映在太上非白脸上,他看着府邸化为废墟,像是只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鸡,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席中众人抬头望着这一幕,均是目瞪口呆。发生了什么,庆王府上的禁制可是当年景帝陛下亲自加固过的,就被人这么当做烟火给炸了?!太上葳蕤站在原地,灵气卷起的风扬起一角裙袂,在她身后,是轰然倒塌的庆王府。这一刻,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无疑多了许多敬畏。第239章自太上皇朝定都上京万年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众多权贵大能的面,炸了一座王府。斛律见着这一幕,也不由现出一点讶色, 他知道太上葳蕤打算搞事, 却没想到她能闹出这般动静来。即便是他,想强行破解庆王府的禁制也并非易事, 太上葳蕤却借符阵之术,让这些禁制由外而内碎得彻彻底底。这样的烟火看是好看, 不过代价未免太大了些,无数人脑中都不由闪过这般念头,余光有些同情地看向被炸了王府的太上非白。今日这场寿宴, 庆王怕是要刻骨铭心, 终身难忘了。“杀了她!”太上非白终于回过神来,向众多亲卫咆哮着吼出这句话,状若癫狂。得到命令,身着黑甲的庆王府亲卫列阵向前, 手中长戟闪着冰冷寒芒, 看上去颇为训练有素。随着斛律抬手, 天武卫也快步上前, 列阵将太上葳蕤护在最中。随着包围收缩,气氛顿时有一触即发之势。这毕竟是景帝选出的亲卫,就算是天武卫, 以一敌多, 只怕也难占上风吧?太上葳蕤面上神色不改, 她似乎并不担心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场恶战。“今日盛事,却是还少了一人。”说完这句话,她灵力运转, 地面忽地摇晃起来,随着一道又一道蛛网般的缝隙裂开,掩藏在庆王府地下的秘密也暴露在天光前。太上葳蕤毁去庆王府内外禁制,自然不止是为一时痛快。她抬手一招,锁链拖曳的声音响起,手脚皆为其所缚的青年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地下暗室内飞来,落在太上葳蕤手中,被她扼住了脖颈。青年的肤色是终年不见阳光的惨白,他抬起头,似乎是为天光灼痛双目,不由眯了眯眼。低头看向太上葳蕤,他缓缓笑了起来,声音因为甚少开口带着几许沙哑:“师姐,我一直在等你。”他一直在等她,来杀他。太上葳蕤未曾因为他的话动容,随手将人扔了下去,像是对待一件死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