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秦恻低头继续处理工作。“我女朋友生日……”陈助理说。放在触控板上的手倏尔顿住。秦恻愣了愣,抬头道:“那挺重要的,去吧。”陈助理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请下来了,有点不可置信。这几天秦恻明显心情不好,他还以为自己要在工作和女朋友之间痛苦抉择。毕竟他这个工作时间跨度有点长。但是陈助理还有点为难。他说:“当天其他工作都好办,就是下午要接秦恒放学。”秦恻看了眼时间,七天后是工作日。“好,我知道了。那天我去接秦恒,你出去吧。”秦恻说。陈助理应了一声,推门往外走。走出去他才反应过来秦恻说了什么,他要去接秦恒?他有时间接吗!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秦恻合上电脑,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儿。他微微侧头,刚好看到桌上的杜宾犬摆件。因为他的动作,杜宾犬的狗头正小幅度的摇晃着。空闲下来,秦恻又想到,他被沈之弥拒绝了。不算惊讶,应该说完全不出乎预料。不知道为什么,和沈之弥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没底,总觉得沈之弥可能会拒绝他,离开他。一开始,他以为是沈之弥这个人太捉摸不透。后来才发现,和沈之弥没关系,出问题的是他自己。出于自保,人的大脑会过滤一些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实。所以秦恻很少会去想,沈之弥那天在绘色说的话。偶尔在工作的间隙里思考一下,又会被满心的恐慌制住,有时候甚至能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知道沈之弥是对的。他不去参加秦恒的家长会,推不掉任何工作,不是因为真的忙,不是因为上边有上司制衡,和生活所迫更是半点沾不上。真正的原因,无非是权衡利弊后,把沈之弥和秦恒都排在了赚钱这件事后面。秦恻很讨厌自己父亲,甚至是仇恨。他最恨的不是秦耀江私生活混乱,而是秦耀江为了秦家继承人的位置,宁愿逼死他母亲,也要把他母亲带回秦家。连带着,秦恻对秦家所有人都不喜欢。秦耀江晚年得了绝症,秦恻没给他花一分钱。他讨厌家宴,在坐稳董事长位置后,把姓秦的人一点点踢出公司。他拼了命地想把属于秦家人的某些东西,从自己身上剥离。可兜兜转转,秦恻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个利益至上的人。为了成为秦家家主,他收养了秦恒,却又只交给助理来管。同样是为了坐稳家主的位置,他开始了和沈之弥的合约婚姻。一切都是始于利益。沈之弥这个人很聪明,或许从第一次到公司来,就已经看透了。那时候他在办公室看到沈之弥,明知道沈之弥已经等了接近两个小时,但还是在那一瞬间选择了工作,选择让沈之弥再等四十分钟。回来时,看到办公室的灯黑了,他以为沈之弥走了,没想到沈之弥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或许心里也清楚。不然约会时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为什么会心虚?早就意识到了,无非是怀着一种侥幸和不舍得心理自欺欺人罢了。因为他也知道,这样的自己,没办法留下沈之弥。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沈之弥为他妥协?沈之弥拒绝他是对的,选择屠月的公司也是对的。他没有资格置喙。计时器响了起来。秦恻直起身,打开电脑,像个被锁链牵着的囚犯,继续工作。往常他会用工作清理掉脑海里的思绪。但这次,看着电脑上的文件,看着合作伙伴发来的信息,秦恻竟然有种恶心的反感。他心里甚至涌上了点愤怒。如果不是这些东西……秦恻合上电脑,起身拿起外套,想给自己换个环境。他去了躺绘色,准备和韩路谈谈项目的推进状况。韩路待在顶楼,林严也在。见他过来,韩路没心没肺地打招呼:“哟,这几天没见你,还以为你在这边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不敢来了呢!”林严看了韩路一眼,觉得自己这个发小能活那么大也是奇迹。秦恻没理韩路,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韩路神经一如往常的大条,乐呵呵地问:“沈之弥怎么样了?我看他那天挺生气的,现在好了吗?”秦恻没说话,端起酒晃了晃。韩路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吧……还没好?”“我听说他拒绝了屠月工作室的邀请,还以为是为了你呢。”韩路说。“你说什么?”秦恻整个人愣住。 ', ' ')